刺海膽作餡的烤母豬乳房是晚宴中最讓賓客期待的菜肴,佐以混合了蜂蜜的葡萄酒。
貴族們一邊聆聽詩作,一邊橫躺用玫瑰花水洗淨的手抓食。
漂亮的床下,堆滿蝦殼豬骨。
橫躺床上進餐的貴族們無節制大飲大食。
當吃不下時,知禮節者在仆人的扶持下起身,去另一個房間嘔吐。
倒空胃部後,漱漱口再回來繼續吃喝。
不知禮節者便探頭嘔在鋪設馬賽克的地闆上。
貴族們穿着的長袍,腹部高高隆起。
如今,趙鯉在這壁畫中,親眼瞧見了這奢靡無節制的縱欲。
壁畫中無數的小人宴飲享樂,那惡臭的醉吐滿牆流淌。
趙鯉擡袖掩鼻也擋不住那種臭味。
她眯眼看了一陣,并未在這畫中看見任何一個像是宋華僑的人。
她皺了皺眉,反手要去掏朱砂。
無論是什麼,左右先燒燒。
趙鯉手方探入後腰革囊,她清晰的聽見一個酒嗝聲。
這聲音脆生在空闊大殿中回蕩,讓趙鯉驚了一下。
她猛然握刀,刀刃出鞘半寸。
可酒嗝未停,其間夾雜着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音。
“這次該重重孫了。”蒼老的聲音一邊打嗝一邊碎碎念。
像是暮年老人,在念叨兒孫。
趙鯉緩緩抽刀,朝着聲音的出處走去。
繞過壁畫前,那種刺啦刺啦的聲音越發的大。
趙鯉嗅到血腥味同時,一個頗叫人惡心的畫面映入眼簾。
一整面牆的牌位下,頭發花白老得叫人害怕的老者頭戴冠冕。
一具新死不久的屍體,正面朝下俯趴在地。
屍身光裸,背部皮肉朝着兩邊豁開露出森白脊柱骨。
這頭戴帝王冠冕的老者,幹着不太體面的事。
他正分離屍體脊柱骨,放在面前的研缽中合着金粉研碎成一種黏糊的膠質。
冠冕上十二旒珠随着他的動作輕撞。
一邊研磨一邊打着酒嗝,吞吐一種淡黃色的臭氣。
他似乎一點不在乎趙鯉,懶得分她一個眼神,自顧自進行着手上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