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報哪有親自看着他們倒黴更舒坦?
趙鯉的嗤笑聲,在五城兵馬司公堂上尤為清晰。
趙淮臉上紅白次第交換,胸中憤懑幾乎讓他一口血噴出。
強忍舉袖掩面的沖動,他将背佝偻下去。
倒是一旁長公主見得此狀,譏嘲出聲:“趙千戶,好家教。”
趙鯉聞言手托茶盞啜飲一口:“當然好家教咯,本官從不妄議他人家事多嘴多舌。”
“有功夫倒不如管好自家女兒什麼叫法理。”
她沖着含山長公主側頭一笑。
妄議他人家事的含山長公主臉漲通紅。
隆慶帝登基後,含山長公主好日子過得太久,哪被這樣怼過。
當即一掀茶盞,拍案而起。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罵出聲,和事佬張大人急急打斷:“二位此乃公堂之上,千萬克制。”
兩方姑奶奶,想去哪罵架都成,就是别在他這公堂上罵起來。
已可預見明日禦史參他的條目,張大人急急阻攔。
又朝着趙鯉讨饒似的拱手。
趙鯉啧了一聲,稍收了跋扈神态。
含山長公主還欲說些什麼,被婉儀郡主捏住了手指。
方才被靖甯衛那一按,多少叫婉儀郡主腦袋清明了一些。
她對長公主輕聲道:“她在故意激怒我們,莫要再中了她的計。”
婉儀郡主一雙眼睛盯着趙鯉,臉上如凝結冰霜:“堂上都是一丘之貉,這口氣先咽下。”
言罷,她上前一步,問趙淮道:“這婆子既是你家下人,被本郡主誤傷,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婉儀郡主直接略過受傷的婆子,去詢問趙淮。
隻恨不得消失在當場的趙淮,突然神情一動。
坐在一旁的趙鯉看他德性就知道,這善鑽營的人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念頭。。
果不其然,在田嬷嬷絕望的眼神中,趙淮道:“一個瞎眼的婆子,定是她沖撞了郡主您,哪需這般大動幹含山長公主也反應過來,對趙淮贊許一笑:“趙大人,當真明理。”
于趙淮而言,含山長公主這句話,叫他看見了丁點亮光,他像是急于投效的狗,隻恨不得當庭搖起尾巴。
竟一踢田嬷嬷道:“今日你私自出府,惹來潑天禍事,還不給婉儀郡主道歉?”
田嬷嬷是林嬌娘的陪嫁,但林嬌娘早已半瘋不濟事。
她的身契都在趙瑤光手裡代管,早沒了從前管事嬷嬷的風光。
念及家中,到底還是怕的,跪地一伏,給婉儀郡主叩首:“是老奴沖撞了郡主,請郡主娘娘責罰。”
趙淮亦是讨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