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張亂發覆蓋的臉猛出現在門洞前,死魚也似的眼睛直勾勾。
張大人大驚之下,一個趔趄,險些坐倒在地。
幸有趙鯉伸手提了他一把。
相較而言,更有老刑警氣質點的邢捕頭便穩沉一些。
罵了聲娘後,下意識揮拳要打。
但門洞後那張蒼白的臉,已經緩緩退開。
趙鯉微彎腰,系統自覺啟動了夜巡狀态,她可清晰看見裡邊情況。
瘦小的女人往衣服裡塞了不少髒兮兮的稻草,雙手托着這假肚子,在死囚号中遊蕩,口中念念有詞。
“就是她了,葉秋娘。”
邢捕頭眯眼對了女犯長相,肯定道:“她本做糖水買賣,嫉妒他人懷孕,在糖水中投毒,緻使多個孕婦落胎流産。”
來之前趙鯉翻閱過卷宗,這名叫葉秋娘的女人三十三歲。
從封建男性角度看,她勤勞肯幹活,懦弱不争,是地道的老實人。
唯獨一點,叫她丈夫對她動辄打罵——葉秋娘不能生。
因着這一點,她犯下惡事。
趙鯉看了看死囚号小門上的石制狴犴像,打開心眼觀察。
心眼一開,眼前的畫面頓時一變。
但見小小的死囚号中,充斥着嬰孩和女人的哭聲。
小小的血手印遍布囚室之中。
三個腹部癟下,松垮肚皮垂拖至大腿的人影垂頭守在葉秋娘左右。
身下黑血滴答。
正合了這樁投毒案中,三個月份過大一屍兩命的受害者數量。
這些苦主能進入死囚号中,必是狴犴允許,加之卷宗所言人證物證。
葉秋娘投毒一事,沒有轉折與貓膩。
鼻端血腥味越發重,趙鯉合上心眼直起身:“提審人犯。”
葉秋娘老實了大半輩子,忍了大半輩子,為何會突然犯下這般重案,還需問後再說。
她人已瘋癫沒關系,自有應對手段。
趙鯉回到地面刑房。
五城兵馬司的刑房并不像诏獄那般血腥。
甚至收拾得挺幹淨。
趙鯉坐下等候了一會,魯建興便帶着一個身披鬥篷蒙頭蓋臉的人進來。
待掀下鬥篷,露出絹娘被捂出了薄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