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巷中什麼人都有,女人從一扇扇門前走過,終于行至一間窄小院落前。
摸出黃銅鑰匙正要開鎖,女人手不着痕迹頓了頓。
不過她很快恢複自如,将門前鐵索打開,嘭一聲将院門關上。
女人的家裡采光不佳。
她自若進了門,便聽有人喚道:“翠鳥。”
女人身形一頓,認出來人聲音。
看着坐在桌邊飲茶的人,代号翠鳥的女人沒好氣。
她袖中滑出一柄巴掌長的柳葉刀,甩手咄一下釘在桌闆上。
翠鳥一改之前在集市上的模樣,細眉一挑道:“傳訊便傳訊,老娘最恨人亂用我東西。”
握着翠鳥家茶杯的漢子,生着口絡腮胡,滿身落魄模樣,答道:“舍口水喝也不行?”
翠鳥細腰一擰,翹着二郎腿坐到了桌上,一手揪着她接頭人的領子拉至近前:“除了發饷銀,你頂好别踏進我的門!”
被她揪住脖領的漢子也不惱,自若掙脫了她的手:“有差事,咱也沒辦法。”
聽聞有差事,翠鳥這才松手,她一正色站直:“何事?”
男人自腰間取出一根尾指粗細的紙卷。
翠鳥接過細看上邊的蠟封,确認無誤後,方才打開。
細看後眉頭皺起:“通草樓,孕婦?”
一個滿是小官兔兒爺的樓子裡,查孕婦?
“通草樓名義上的老闆是江南人,但京中有權貴在背後撐腰。”
“咱們就沒在裡邊布個暗子?”
聽了翠鳥的問話,桌邊的男人翻了個白眼:“咱們從不叫手下人去幹這些冒險事。”
無論是女性還是男性,一點情報而已,沒得犧牲到那一步的。
翠鳥将看完的紙條一撚,揉成團高高抛進嘴裡咽下。
“我有辦法了,等些時日吧。”
往常她如此說,便該到男人離開的時候,今日她話音落下,男人卻道:“準确需要多久?”
翠鳥看他便煩,沒好氣道:“最少十日!”
男人蹙眉,頓了頓後站起身來:“盡量快些,做好了大功一件。”
想到些什麼,男人補充道:“途中遇上常營的人,莫與他們起沖突。”
說完這些,男人孤身離開屋子,一踮腳翻出院子去。
次日,翠鳥用粉敷了臉,便走出門。
假借帶下病腹痛之故,去河房的醫士中走訪——尤其婦科聖手。
如此場景發生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