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慷慨大把将魚食灑進水中,池中觀賞的錦鯉逐食而來,彙聚成金紅色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沈晏好整以暇将觀看手中狀紙,他揚起唇角道:“笞刑未受完,想來趙小姐是不告了。”
他舉手将趙鯉散下的發絲别在耳後,轉手将這狀紙遞給阿詹:“阿詹,先收下,明日命人照這上頭的名字一一彈劾。”
“都是女流不與她們計較,便……勉強為難為難她們的丈夫兒子吧。”
沈晏看着遠去的人群,笑容和善:“老而不死跟風從衆者,怎配稱老太一旁的唐妩腦袋還沒從一系列變故中醒神。
聽得沈晏随意一句話,她頓生畏懼,向後退了小半步。
趙鯉笑彎了眼睛,笑道:“沈大人真記仇,我喜歡。”
沈晏托着她扔過魚食的手,用帕子仔仔細細給她擦拭手指。
趙鯉貼近他,輕聲又問:“那好東西送去了嗎?”
沈晏自笑道:“早已送去,隻等真情一刻。”
……
“小姐,信王殿下。”
趙瑤光的丫鬟青雀手中捧着一隻托盤,上面是兩碗冒着熱氣的棗湯。
紅糖湯水上幾枚豐美紅棗沉浮,隐約飄着些桂花香,正是暖身佳品。
“這是我尋棗煮的熱湯,二位快喝了暖身。”
小丫鬟青雀小心将熱湯奉上。
趙瑤光換了幹爽裡衣,擁被倚靠在床。
柴珣神情陰沉,坐在她旁邊。
終還是趙瑤光先抽泣一聲:“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我這便去向陛下告罪,澄清。”
她掙紮着要下來,扯到後肩傷處一聲輕呼。
柴珣猛然驚醒,一手按住她肩頭:“你不要動……瑤光。”
聽得柴珣第一次稱呼她名字,趙瑤光淚漣漣望去。
柴珣正妻在遼城信王府,來盛京屢次吃癟受難,與趙瑤光算是共曆苦難的同路人。
他歎了口氣,舉手擦去她垂下的淚滴:“我終是騙不過自己。”
趙瑤光聽他坦誠,撕開了最後一層窗戶紙,傾身撲進了他懷中。
哭了一陣,柴珣強打精神哄道:“别哭了,先喝點棗湯歇下。”
他從柱子一般的青雀手裡,取來一碗棗湯,喂給趙瑤光。
甜滋滋的棗湯帶些桂香,一路暖了腸胃。
柴珣本意立刻趕回宮去彌補一二。
卻在氤氲的棗湯香氣中,與趙瑤光那雙脈脈含情目對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