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做湯的婆子,畏懼這個男人,忙垂頭做事。
那個男人一步步行來,翠鳥有些畏懼地藏身瑪麗蓮的身後。
這動作叫那男人極為不悅,兩條眉毛緊緊蹙起。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以極卑微的姿态,向着瑪麗蓮單膝跪下。
“瑪麗蓮女士,您又獨自外出了嗎?”
瑪麗蓮腫脹變形的臉靜靜看着男人,一言不發。
她提燈遠遠繞開這男人,相比起對待女性的友善,她似乎極厭惡這個男人。
男人并不惱,以額觸地親吻瑪麗蓮投在地面的影子。
翠鳥不知他們之間的糾葛。
但相比起這個看着就危險的男人,翠鳥直覺更相信瑪麗蓮。
走到近處,被柴火煙氣熏得滿是煙灰的鍋邊香味更濃。
翠鳥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嘟一聲。
瑪麗蓮側目看她:“女士,您餓了嗎?”
翠鳥還未回答,已見對面的婆子皺巴着一張臉沖她極細微搖了搖頭。
“不,不餓。”翠鳥忙道。
瑪麗蓮沒說些什麼,她姿态極為友善得體的向翠鳥一鞠躬,便回身離開。
翠鳥無措被留在原地。
模樣怪異的瑪麗蓮與那梳着白發的男人都離開。
空蕩蕩的大廳中,三道松了口氣的呼氣聲前後響起。
翠鳥扭頭想要問些什麼,可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扯了她的手道:“先來幫忙。”
“到吃飯時間了。”
翠鳥不明所以,卻有着多聽勸少廢話的好習慣。
她搭把手,協助兩個婆子将巨大湯鍋移到一個簡陋推車上。
這推車上還摞着好些木頭削的碗和勺子。
翠鳥眼尖,細細數了,共計三十個。
推車的輪子辘辘前行,穿過一條長長的回廊。
這裡有很多緊閉的房間,在這裡翠鳥聽得陣陣清脆的鳥叫。
她,又嗅到了羊水的氣味。
第一扇緊閉的房門打開,翠鳥頭皮一緊。
放設在壁龛中的床,木腿上鑲嵌着鍍金的象牙片,上邊陳橫鐵索。
床的主人裹着一條羊絨毯子,臃腫一大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