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行自病後,很少外出走動,多深居靜養神魂。
尋常小事,絕驚擾不了沈之行。
沈之行看隆慶帝挽着袖子,還嚼春餅偷好奇打量河房的樣子就知道,陛下對當前發生的事情還不太了解。
聽他問話,沈之行苦笑颔首:“很嚴重。”
隆慶帝頓時覺得嘴裡回甘的麥香春餅都不香了:“我乖女不是在嗎?”
沈之行沒說話,隻側身相引。
隆慶帝一手攥餅,在小順子喚人放腳凳前,蹦跶下了馬車。
他倒愛惜東西,就這時候了,還不忘把那半張春餅塞嘴裡。
正拍着手,一踏進屋中便嗅到一陣臭極的味道。
如三窩老鼠死在床上,被個一輩子沒洗澡的臭腳大漢在三伏天捂了半個月。
臭味如實質,撞得隆慶帝一個後仰。
他咕咚一口咽下嘴裡的餅,一邊哕一邊道:“什麼味?”
話音未落,一個人從旁撲來:“陛下要替我做主啊。”
“阿雉!”
隆慶帝已經很多很多年沒聽人喊過他這現眼乳名。
循聲看去便見他長姐钗橫鬓亂,哭啼啼要來抱他大腿,隻中途被兩個靖甯衛按在了地上。
“阿雉,救救姐姐。”
含山長公主還不知道她牽扯進了什麼事,隻曉得沈晏實在跋扈。
心中又屈又難過,叫着弟弟的乳名想讨個公道。
隆慶帝還在吃奶便愛花裡胡哨的衣服,越花哨越愛穿。
因此被他父皇開玩笑似的取了個乳名——阿雉,笑他像隻小花野雞。
這名字時隔多年,從含山長公主嘴裡喊出來,隆慶帝心生感慨。
擺手叫兩個靖甯衛松開,他和善彎腰欲扶起含山長公主:“大姐為何如此狼狽,這……這特娘的什麼味!”
隆慶帝光速縮手,敏捷兩個後撤步。
罵娘捂鼻一氣呵成:“大姐,你掉茅坑了?”
含山長公主手頓在半空,聞言期期艾艾捂臉哭:“我也不知道啊。”
她這話倒是不假,她跋扈好玩,但好生日子過着男寵面首養着,大可不必故意将自己折騰成這般鬼樣。
隆慶帝一面哕一面擺手:“你别靠近朕。”
看這天家薄如紙的姐弟情,沈之行無奈搖了搖頭,提醒道:“陛下。”
尋常在宮中不靠譜便罷了,此處人多眼雜,還是嚴肅些比較好。
隆慶帝輕咳一聲,立時肅容:“究竟怎麼回事?阿鯉和阿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