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象征大景氣運的紅光,結成披帛,伴飛于側。
隻眨眼間,除去眼窩中生着的茸茸白羽,其餘形态模樣已蛻變成人。
生得與含山長公主一模一樣的人。
它們飛翔盤旋在翠羽形成的流光旁。
地窖中,血色巢穴中粘合着的蛋也開花一般産出一個接一個巴掌大小的獨翅鳥。
它們初生都無毛發,醜陋飛不穩。
待沖出了那方扭曲的世界,卻是迅速汲取養分,将一縷縷大景氣運吞食。
漫天大小裹着披帛的大小怪鳥叽叽喳喳,通天徹地的翠色流光逐漸舒展,竟漸漸化作樹的形狀。
那座浮在灰霧中的巨大城池,也隐然有凝固,從虛化實的趨向。
如黑雲一般懸在盛京上空,若是砸下隻怕整個盛京都将不複存在。
與之對應的,卻是含山長公主肉眼可見幹癟的模樣。
隆慶帝心頭一悸,仿佛有人正從他這偷取些什麼。
他下意識呼喚沈之行和沈晏,懷裡被塞了尊陰司帝君小像。
黑火如壁,霎時間将隆慶帝包裹。
玄虛子老道嘴皮子都發抖。
這會也顧不得其他,抓起隆慶帝手臂。
沈晏抽刀一劃,在已經站不穩的隆慶帝胳膊上,劃出一道傷口。
殷紅鮮血潺潺淌出,隆慶帝背靠在沈之行懷裡。
整個人像是喝了三斤烈酒,暈頭轉向問:“我這怎麼了?”
這般說着時,他模糊聽見玄虛子嘶啞聲音喊道:“請帝君庇護後裔。”
隆慶帝的血流在懷裡抱着的小像上。
烏木小像霎時金光閃爍。
下一瞬,薄薄霧氣彌漫。
沈晏手一抖,發現黑色祭祀之火已不受他控制,爆裂燃燒。
湖面一個無影的龐然之人站定,遮面的十二旒珠輕晃。
含山長公主整個人隻蒙着一張皮,但她出奇的神志清醒。
朝着湖面之人探手,口中咯咯出聲。
衆人皆聽得一聲冷哼。
下一瞬,含山長公主枯柴似的手臂啪的一聲響,竟猛然折斷。
顯然,相較于費功夫祛除,柴太祖選擇了更加便捷直接的手段。
既有人借血脈生事竊運,那便直接斬斷連接的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