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賣燒餅的耍了個把式,将胡麻餅子抛起翻面,灑滿芝麻的胡餅旋轉在半空,連冒出的熱乎煙氣都凝固住。
趙鯉又看天空那神祇。
天空中的神像,應當是大景本土地方神祇。
眼窩生出的小手掌心生着眼睛,這手又握着稱量金銀的精密戥秤。
從神學角度看,兩方面都象征着這位無名神祇應當掌管着觀察及公平。
尤其公平。
公平者自無高低貴賤,因此無論是誰都可以平等的直視這位神祇。
并非邪神。
做下判定後,趙鯉越發平靜的等候着後續的發展。
“有罪否?”
端坐雲上的神祇,從眼窩中伸出的小手微動,作觀察狀。
這時,但見一陣流霞似的光帶穿梭。
數個畫面如卷軸般懸停半空。
上邊依次是正聚衆飲酒的趙淮,趙開陽,邢捕頭等。
最後一張畫軸,是蹲在水邊洗被子的趙鯉。
這些畫軸次第閃過。
待趙鯉看了個仔細,她根本沒有半點思考的餘地,一句有罪險些說出口。
幸而趙鯉六邊形戰士,各方面屬性極高,這才沒有被控制脫口而出。
不知是不是趙鯉錯覺,天上神像眼窩中生着的手微動,似乎看了她一眼。
趙鯉及時咬住舌尖,其餘人卻未必。
她聽得數個回應之聲:“有罪。”
其中尤以邢捕頭嗓門最大。
顯然,他自己也知道當值吃拿卡要找商戶要油水是錯。
教坊司中眠花宿柳,高聲清談的趙淮等,也曉得是錯。
一幅幅定格的記憶畫卷滑過。
隻定格在最後,‘趙鯉’寒冬臘月在水邊漿洗被子的那一幅時,就是格外想要趙鯉死的趙開陽也不能違心說她有罪。
天空那尊神祇,眼窩裡生着的右邊小手空手一抓。
本無一物的虛空中,抓得了一把金中雜黑的砂礫在小秤上稱量。
風起又落,趙鯉完好無損站在那朱橋上。
但左右卻傳來數個怪異聲響。
不知何時,長橋上多出了除趙鯉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