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下自己閑得沒事做的嘴,趙鯉隻得在心裡為那兩個小孩拘一把同情淚。
口中亡羊補牢勸道:“沈大人,千萬悠着點。”
别給兩個小孩弄成叛逆小雞娃。
看她擔憂模樣,沈晏道:“安心吧,我自會拿捏分寸。”
不知是經由小孩、學堂幾個關鍵詞聯想到了些什麼。
沈晏替趙鯉将頰邊一縷發絲挽至耳後,柔和了眉眼:“隻盼着這世界早些安定,那時……”
若生得一個如阿鯉一般可愛的孩子,當是天大幸事。
想起高興的事情,沈晏拉着趙鯉的手:“阿鯉……
私底下趙鯉對沈晏,荒唐事幹過,荒唐話說了無數。
突然面對這人的純情攻勢,趙鯉反倒心肝撲通撲通跳。
她仰頭,臉頰浮着一絲紅,等沈晏說出好聽喜人又綿柔柔的情話。
“二位,我還在呢!”
情話沒等到,卻見着了小順子哭喪臉硬橫進來的半隻胳膊。
“求您二位可憐我。”小順子哭哭啼啼吹出個大鼻涕泡。
随着那鼻涕泡啵一下吹破,趙鯉和沈晏同時後撤步,從方才那旖旎氣氛中抽神。
“咦,不害臊。”
學堂内傳出一陣細細聲的鄙夷,一小溜腦袋貼在牆根鄙視小順子。
卻是那些金銀童子課間來看人類的熱鬧。
這些小東西貪玩又勢力,不敢惹沈晏,隻尋着小順子瞧不起。
經這一番,再心大這情也是談不下去的。
在沈晏沉默無聲,但莫名壓迫感的注視下,小順子讪笑用袖子擦了一把臉。連連拱手告罪。
“還不回去念書?”看什麼都不爽的沈晏遷怒到别處。
視線一掃,扒着牆根看熱鬧的一衆金銀童子俱作鳥獸散。
從充作學堂的門庑經過,便進了證物大庫的正門。
作為鎮撫司中布置第二嚴密的地方,屋頂五脊六獸不提,四角還有狴犴像與赑屃石碑。
魯建興帶人從姜家抄撿出來的東西,便都堆放在第一間屋子裡。
魯建興做事細緻,已先将物件分類過。
這堆物件裡,除卻姜婆子出攤的小木頭車鹵蛋的鍋,便隻有一條破被,兩身單衣,一個裝着幾張當票的木頭枕箱。
當日為了去官吏居住的裡坊搞事,姜婆子能賣的都賣了,換了些銀錢賄賂各家采買管事。
到事發那日,姜婆子已是風雨無歇,在那裡坊售賣了好久的加料鹵雞蛋。
衆人隻知她賣的雞蛋極為美味,沒人想到這滿頭皆白的蒼老婦人醞釀着怎樣一個決絕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