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放貸這事,由古至今都屢禁不止,尤其地方鄉紳大戶,家家都多少沾一點。
趙鯉一句話,整個餘無的地都要翻一遍。
巡檢徒然張了張嘴,卻什麼也不敢說。
為了桃源鄉那事,餘無有大批靖甯衛駐紮。
在他看來可能翻天的事情,也不過是人家的兩句話。
他心神巨震,畏懼丢了大半,心不在焉收拾地上碎骨時,隻在回想自己家幹淨不幹淨。
……
“殿、殿下,前面就是周翔家了。”
裡長一個勁打哆嗦,因對趙鯉畏懼一句話說得抖三抖。
看他實在不經事,趙鯉将目光轉向随行那小子:“你跟我進去看看。”
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問這小子的叫什麼,趙鯉正要問,他已經抱拳自我介紹道:“殿下,草民姓何,叫何慶生。”
作為放貸的受害人,這何慶生對趙鯉隻有感激崇拜的份。
若不是被打得鼻青臉腫,趙鯉定能看見他亮晶晶可以投出光的雙眼。
他直直越過裡長,來到周家門前。
這處已經被收債的掃蕩過兩圈。
門闆半掩着,推開便見比狗舔過還幹淨的屋子。
莫說他家中财物,就是家具、鍋碗,甚至竈間半把鹽都給收債的淘了個幹淨。
想找到點什麼線索,實在難上加難。
轉了兩圈,趙鯉不由暗罵一聲,頓了頓她道:“你說周翔謀害了他的長輩,帶我去那家看看。”
在何慶生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酒泉巷子邊緣一處極為偏僻處。
荒廢了大半的宅子,位于巷子的末端。
叢生的蓑草已是将門都遮掩了大半,門上一把生鏽的鎖頭。
何慶生正想說他去尋鎖匠來開,便見趙鯉熟門熟路舉手在發間一摸。
摸到插在發團中的細銅絲,自若上前一搗鼓。
眨眼間功夫,便撬開了鎖。
看手藝熟練度,幾乎比得上經年老賊。
在何慶生和裡長的注視下,趙鯉沒有半點做賊的自覺。
雙手按門闆一推。
一間垮了大半的屋子出現在眼前。
人氣是種很玄妙的東西,有人住着的便是爛泥房也不容易垮。
但無人居住,再好的房子半年就會顯得荒蕪灰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