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啟祥宮偏殿,簡直如屠房一般。
一指厚的羊絨織毯都被血泡透,靴子踩上去擠壓出股股鮮血。
趙鯉和沈晏行至屋中,蹲身在屍骸前看。
半晌,趙鯉肯定道:“确實是祖靈被殺導緻反噬。”
這對李氏朝鮮姐妹花,走的路子類似姜家靈保。
但遠不及姜家傳承久遠祖上富貴過,是路子比較歪的低檔貨色。
為了得到本事得付出代價。
因而在使用這種力量時,她們處于絕對的被動下風。
賜予力量的上位主人一死,這兩個仆從也随之暴斃。
趙鯉摘下驗屍的小牛皮手套,肯定道:“有人戮殺了給予她們力量的那個祖靈。”
李氏姐妹的死法,便是那祖靈的死法。
至于是誰殺的,趙鯉不提,但誰都知道。
沈晏也摘掉了手上的手套,他站起身,探手将趙鯉拉起。
“掃興。”
沈大人不開心,今日難得有機會與趙鯉見面,卻總橫生枝節叫人掃興。
他垮着張臉,自吩咐道:“帶去鎮撫司證物大庫銷毀。”
立刻有大漢将軍上前來,以黑布遮蓋屍首。
兩人出門,小順子命人打水來幫他們沖洗鞋底血迹,并捧特制的熏香來幫他們驅散衣上氣味。
熏衣的袅袅青煙中,趙鯉不經意側目,見轉角處一團潦草棉花似的東西探頭朝着這邊看。
是那隻惹了事的谄媚白毛狗。
隻是這一次見,這小白狗日子明顯過得不好。
原本一身棉花糖似的綿軟白毛髒兮兮打绺。
項圈上的金鈴铛不見蹤影——被麗貴人摘去疏通打點了。
在和麗貴人一起閉門思過的日子裡,這小白狗成了麗貴人的發洩物,成日打罵。
這一次,它躲在遠處偷偷看趙鯉。
不敢再像前兩次那般,肆無忌憚地撲來拜拜撒嬌。
趙鯉看見它瘦得像是個髒拖把頭,隻一雙眼睛還算亮。
忍不住長歎一聲,喊道:“過來!”
這小狗對趙鯉好感度極高,本怯怯懦懦藏身轉角處看,聽趙鯉喊它,身後髒兮兮的尾巴緩緩翹起。
随後搖成了小風車,跌跌撞撞朝着趙鯉和沈晏跑過來。
小順子見它一身髒毛,忙擋在前面道:“殿下,這狗兒髒兮兮的,您若想要,等小的将它帶下去洗洗除了跳蚤再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