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有緊急軍報,這使臣一激靈,忙趴門邊瞧。
果見背上插着紅藍令旗的信使,一路奔入總兵府。
沒大一會,便有小吏模樣的人來喚道:“熊大人請您進去。
朝鮮使臣一顆心懸在嗓子眼,自領着随從進了總兵府。
廳室之中,除卻遼東總兵熊弼,還有北三所千戶談瑩。
朝鮮使臣心中一喜,以為一直拖延着的事情有了進展。
他進門先行大禮叩首,手中高舉一紮朝鮮國王刺血寫的求援文書。
文書中,國主以最謙卑的姿态,懇求宗主國大景出兵。
但未待使者拜下,便聽得上首遼東總兵熊弼道:“使者不必拜。”
熊弼還是那副黑面膛,說的話直将朝鮮使臣打入了地獄。
“方才京中發來回複,各處紛亂未定,大景不欲妄動兵使者請回吧。”
朝鮮使臣手舉血書,腦中卻是空白了一瞬。
他沒有料到,等待月餘的結果竟是如此。
身子不聽使喚,軟倒在地。
連日來心力交瘁,噩夢連連早榨幹了他的體力。
手臂無力垂下,他嘴唇顫抖數下都說不出話。
這時,他身後的随從忽而揚聲道:“貴國當真知道那些倭人的可怕嗎?”
這随從漢話說得極好,奪了使臣手中文書,踏前一步。
“連一軍主帥都不見得是人,像妖魔般以活人飼喂他們的士兵。”
“若我國土淪陷,臣民俱亡于妖邪之口,那些血肉飼喂出來的士兵,便是大景也難以應付。”
他言說的聲音激昂,莫說熊弼,就是談瑩都側目望來。
這随從手捧血書,再上前一步靠近了熊弼。
“請您……”
看一看,聽一聽那哀求?
随從沒有說完,他臉上還挂着激奮的淚水。
卻從右肋之下,抽出一柄極薄的短刃。
足下一點,朝着三步外的熊弼沖殺而去。
不算亮堂的屋中,但見一道刀光破空。
“小心!”
談瑩反應速度極快,她長腿一跨,母豹子一般俯身沖來。
手中繡春刀豎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