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笑聲回蕩。
呲呲幾聲後,諸般雜亂的聲音都安靜下去。
整個破廟,均勻覆蓋滿濺射的血液。
便是炙烤着肉塊的篝火,都被汩汩鮮血壓下了火勢。
女人垂首親吻鎖骨下男人面的嘴唇,這才将衣衫拉攏。
然後提溜着地面九個人頭長着虱子的頭發,将人頭穿成一串提起。
和來時那般秀秀氣氣的小步離開。
像上山采摘野果,滿載而歸的俏麗農女。
待她離去許久,躺在梁上的趙鯉方才移開遮擋在臉上的編笠。
目睹了一出黑吃黑的她,有些受不了這破廟中的氣味。
索性從廟屋頂破出,坐在屋頂上換氣。
一輪圓月挂在天邊,要不要跟上那個女人,趙鯉猶豫了一下,
這時,卻聽得遠處竹林中有驚呼聲。
是男人在讨饒。
便是趙鯉也為這區尺破地的熱鬧而驚歎。
她看了一眼,發現那女人離開的方向正是讨饒聲傳來處。
也不知是不是怪異女人,路上又遭遇了什麼。
趙鯉自屋頂躍下,在竹林中穿梭。
她的衣角拂過竹林,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到了近前,便見那拖拉着九個腦袋的女人,觀衆一般站在荒林旁。
在她面前是一片白骨地,一個滿身寫滿符文像是樂師打扮的男人,正在遍地白骨間爬。
那讨饒之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在他周圍影影綽綽,圍着許多白影。
這些白影都探手去抓樂師的雙耳。
這滿身遍布墨紋的樂師,咒文唯獨漏了雙耳。
野地中綠油油鬼燈幾盞,樂師的雙耳都快要被撕扯下來。
掙紮時,他看見了立在林邊的女人。
提着腦袋的女人有些輕浮道:“啊呀,芳一大人又來為亡靈彈琴嗎?”
女人的視線落在樂師芳一的雙耳上,她掩唇笑:“墨痕經文可讓亡魂看不見您的身影,今日您是漏畫了耳朵嗎?”
雙耳幾乎都快被撕扯下來的樂師,聽得她奚落卻沒計較的心思。
哀聲讨饒道:“阿部,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