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而息,更加上今天暴雨,天黑得更早,青石鋪就的街道上,行人寂寥。
仿佛剛才圍觀的人,以極快的速度入眠了。
兩人沉默着走到一處拐角,難得有一家開門的店鋪。
一道木牌立在門口,用毛筆寫了幾個大字。
借着微弱的街燈,細看之下,發現這是一家瓷器店。
莊弗槿駐足。
“進去看看。”
沈懷??上了一個石階,站在屋檐下。
莊弗槿把收起來的傘豎着放在牆角。
他們自然地像漫無目的的遊客。
瓷器店鋪裡的燈光也不很亮,但恰好契合此刻的氛圍。
光暈染在通透的各色器皿上,柔和如夜明珠。
守在店裡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裹着棉襖,看起來很怕冷。
見還有人進門,也是吃了一驚:“喔,來了,随便看看吧。”
他仍躺在最深處的椅子上,沒有起身。
沈懷??看到了陶瓷做的小花,許多顆,精巧地穿成手串。
莊弗槿高,在室内站直身子,就幾乎要碰到房頂。
但也因為高,他輕松地拿下最頂上一個木格裡的細口瓶。
店主的眼神一直盯在他們身上,在莊弗槿取下那個瓶子的一瞬,站了起來。
“這個不賣……”
莊弗槿沒有反應,等着店主再開口。
“呃,”年輕人有些懵,“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賣,上個老闆是這麼告訴我的,說是鎮店之寶。”
莊弗槿低頭笑了,輕輕掂了掂手裡的瓶子。
很明顯不是精緻的成品,畫工粗糙,甚至在捏制泥胚時,連瓶口都沒有做對稱。
“要多少錢?”
“不是錢的事兒。”
“這個花瓶是我做的。”
店主嘴巴大張,頓了幾秒說:“騙人的吧。”
他看莊弗槿的打扮氣度,肯定不是本地人。
幽僻的街角,深而窄的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