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翁行事并不如外表看起來那般儒雅溫和。
“沈懷??,你不要借着莊弗槿的光搞特殊,莊弗槿的咖位和你有什麼關系?昨天下午你的問題,逼走了張影蘿,讓劇組進度陷入停滞。今天早上她還……”
“喂,葉導,是我。”
一個人抽走了沈懷??的手機,打斷了葉翁的牢騷。
“弗槿呀,”葉翁沉默幾秒,問,“你和小沈在一起嗎?我也是關心進度,太着急了。”
莊弗槿神色淡淡,不帶感情地說,“我們在沙尾。我現在送他過去。”
白鷗在他的身後飛上飛下,海棠花影翩翩,莊弗槿是多情的景緻裡最無情的一個。
葉翁讷讷地被挂斷了電話。
莊弗槿伸直胳膊把手機還給沈懷??。
“原來這裡叫沙尾。”
“風景不錯,但似乎不是你應該在的地方。”
莊弗槿側過臉眺望峽谷之下,風吹過他的頭發,沒有遮擋的臉上,額頭和鼻子之間構成一個驚人的弧度,線條美得猶如神賜。
“我來看到了張影蘿被帶去醫院。”
“多管閑事。”
沈懷??無奈地笑了下。
莊弗槿正拉着他快步走下台階,沈懷??跟不上對方的步伐,時不時在背後踉跄一下。
汽車停在數百道階梯下。
正處在風口,高速的氣流從沈懷??身側席卷而過。
周遭的聲音都聽不見,他輕聲呢喃道:“沈眠是你害死的。”
兩人的衣角翻飛,纏繞在一起。
這樣美而有宿命感的畫面,像某個小說的結尾。
莊弗槿一把将他的身體掼在牆上,手指揪住他的領口:“你瘋了?全世界我最愛他。”
沈懷??這個身體近乎被提起來,足尖搖晃地點在地。
後背的強烈撞擊讓他喉嚨湧上一陣血鏽味。
“盛玫害死他的……”莊弗槿說。
男人的眼神落在沈懷??頭邊的某一塊發黴的磚頭上,說出的話也不是沖着沈懷??,而像在對上天發誓。
“眠眠從前那麼孤獨,我想報答他的,但他沒能等到。”
沈懷??眼前開始變黑,莊弗槿捏住他掙紮的手,昨天的燙傷處被男人用力地按着。
他絕望地想,莊弗槿能為他包紮傷口,也能讓他撕裂得更加鮮血淋淋。
男人的喜怒不定,偶爾修複他,卻在更深更惡劣地毀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