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力拖着雙腿,跌跌撞撞跑出了大門,整個江面呈現火紅色,對岸的火連成觸目驚心的一大片。
莊弗槿追出來攔住他,被沈懷??甩了一巴掌。
“滾開,你這個歹毒的瘋子。”
他沒什麼力氣,拍在莊弗槿臉上這一掌還沒有貓抓一下痛。
卻讓莊弗槿失神片刻。
晦暗的夜色裡,傳來某種情緒繃斷的聲音。
莊弗槿反手回了沈懷??一記掌掴。
力道之大,震得沈懷??眼前發花,後退幾步撞在一塊假石上。
“你憑什麼以為你有資格朝我撒氣了?我對你還是太好了。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給江彥收屍輪不到你!”
莊弗槿整理了一下大衣,頂着殘雨出了大門。
很快鐵門外湧入一群黑衣保镖,他們拽着沈懷??的胳膊把人拖進了屋子。
沈懷??倒在殘餘了煙酒氣味的房間,聽到門鎖咔咔一陣響,保镖把門反鎖了。
莊弗槿駕車到橋對岸檢查火勢,路過大橋時,一個人影突然蹿出擋在車前。
他咒罵了一聲,打開窗戶:“誰?不要命了!”
猛然錘了一下方向盤,汽車發出尖銳的鳴笛聲,可那怪人充耳不聞,緩了半分鐘,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車窗邊。
他像淋了很久的雨,每一根頭發都軟塌塌地貼在頭皮上,莊弗槿還是一眼認出來了對方:“陳霧,你怎麼在這?”
電影開拍之後,需要用到經紀人的地方不多,莊弗槿派他回京,去京都醫院一趟,拿一些沈懷??的安胎藥,也看看沈眠。
陳霧是知道沈眠屍體存放地點的人之一。
陳霧像隻野鬼一樣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他沒回答莊弗槿的問話,莊弗槿也不怪罪,重新啟動車子,向河對岸趕去。
不算寬的橋面上,消防車鳴着笛從一側超了過去。
莊弗槿緊跟在後頭,越接近失火點,人聲越嘈雜鼎沸。
“下雨天,怎麼會着火呢?”
“住這裡的是個年輕人,會不會在床上吸煙了?”
“可年輕的一個男人呢,上次我出門買菜和他碰了一面,生面孔,不是我們鎮上的人。”
“唉,最近怪事真多……”
莊弗槿擠到了警戒線之外,高壓水槍正在往外噴水,他嫌棄地看着焦黑的牆壁,問周圍人:
“找到裡面的人了嗎?”
“沒呢,沒見到裡頭跑出來過人,火太大了,也沒誰敢沖進去救。”
莊弗槿把手揣進口袋裡,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陳霧湊近他,眼神遊移不定:“莊總,我有話給你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