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是老宅裡的座機号碼。
老宅裡根本沒住人,莫非負責打掃的老管家找他有事?
電話接通,莊弗槿還未說話,就被劈頭蓋臉一頓吵:“你人哪呢,丢不丢人,電視上報紙上全是你離婚的事。”
莊弗槿吸了一口氣,畢恭畢敬:“爺爺。”
莊冶鶴哼了一聲:“還行,還記得你有個爺爺,你把你堂兄送去非洲,有問過我的意見?”
“您在島上,不好打擾您。”
“那我現在回來了,你快給我滾回老家。”
“可是……”
莊冶鶴沒再給他狡辯的機會,挂了電話。
司機從後視鏡窺莊弗槿的臉色,戰戰兢兢開口:“老爺子回來了,可不好不聽他的話。”
莊冶鶴的威嚴根植在每個莊家老人心裡,雖然放權已經有三十年,跑去西歐小島常住,京城亂成一鍋粥他都不給一個眼神,但這次乍然回國,如一聲驚雷,昭示莊冶鶴的憤怒。
怒氣沖誰而來呢?
莊弗槿心裡有數,自然是自己這個不成器又新聞不斷的孫子。
“回去。”莊弗槿最後看了一眼面前的醫院,卻看不到裡面病病歪歪的沈懷??。
老宅,為了迎接新年換上了許多紅色的裝飾物。這點倒是符合老爺子心意,他在沒人氣的島上呆久了,貪戀這點煙火味。
莊弗槿到家的時候,莊冶鶴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指揮者傭人換窗簾。
“爺爺。”莊弗槿站在門口,猶豫着,沒再往前走。
莊冶鶴頭發銀白,一揮手,讓礙眼的人都推下去。
“看看你旁邊的大門,變沒變?我瞧着有點不一樣了。”
“變了,”莊弗槿說,“去年除夕宴,門壞了。重新裝上的新的琺琅玻璃。”
“怎麼壞的。”
莊弗槿斟酌着詞句作答,老爺子卻沒耐心等他,直接說:“一個叫江彥的人闖進來,砸碎的,是也不是?”
“是。爺爺耳聰目明。”
莊冶鶴用拐杖在地毯上搗了搗,哼出一口氣:“門楣,代表一家子的臉面,漏了個洞,即使修補好了,也不再能回到原樣。”
這話聲東擊西,莊弗槿聽懂了。
莊冶鶴年輕時脾氣急,人老了都溫吞,他卻還是炮仗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