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内斂的性格,極度張揚的美貌,讓任何見過沈懷??的人都對他欲罷不能,像窺探一口古井一樣去盯住他的眼珠,卻都隻能從中窺見全部的自身倒影。
别無他物。
當真純潔如雪鑒。
可鏡子的另一面是什麼呢?
單熵:“你現在使用的名字不是你的本名吧?”
沈懷??靈活地從他的诘問中脫身,答:“畫家都習慣于有一個藝名。”
單熵苦笑,覺得桌上的西湖醋魚更加難吃了幾分。
賭氣道:“廚師什麼破水平,這家館子最近風這麼大,難道來過的客人都沒長舌頭?”
餐館裡确實座無虛席,外面也排起長隊,隻有預約過的客人才能立刻用餐。
單熵指着旁邊那個放了“預訂”牌的桌子,說:“等那桌人來,我肯定提醒他們别點魚吃,連鱗片都刮不幹淨……”
門被推開,幾道交談聲後,服務生引着幾位客人,恰好往那張桌子來。
沈懷??夾着一塊八寶豆腐,想看熱鬧:“你可要言出必……”
他舌頭驟然打了個結。
單熵看到沈懷??十分慌亂地放下筷子,垂着頭,長發擋住大半張臉。
“怎麼了?”
旁邊的客人已經落座,單熵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用轉頭看,他就知道是大衛。
冤家路窄。
沈懷??小心翼翼地把食指放到唇前,示意單熵别開口。
而後一陣香風襲過,烏發雪顔的美人,已經從桌對面移動到單熵的身邊。
五指掩唇,輕聲細語:“親愛的,我吃好了,結賬吧。”
單熵雲裡霧裡地站起了身。沈懷??身體一旋,完全藏進男人寬闊的肩背後。
“那個我最不想見的人來了,”他低聲說,“和大衛一起的那個中國面孔……”
單熵拿起靠椅上的外套,順勢攔住沈懷??,道:“好,走。”
一對體型差很大的情侶走向前台,長發女生小鳥依人地靠在男人肩頭。她腰肢過細,在男人發達的手臂肌肉的對比下顯示出一點伶仃的韻味。
沈懷??以為能順利掀過這一頁。
他們都沒和鄰桌的人對視過,店裡人來人往,很難有誰眼尖地察覺出他的慌亂。
偏偏天不遂人願。
單熵把紙币遞給收銀員時,身後有人用中文對他們說:“先生,我似乎在哪見過你。”
沈懷??的肩膀猛地一縮。拉了拉單熵的衣服。
單熵把頭側過一點,對跟過來的人說:“先生?那你應該是說我咯?我可沒印象在哪遇到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