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戒煙之後,身體上隻餘這一種幹淨的味道。
小孩滿意地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說:“今天我把媽媽離家出走的事告訴老師了。”
汽車行駛在夏日的京城,陽光被樹葉割碎後再投入車窗,照在男人微皺起的眉眼上。
光束在他的虹膜上映出一圈帶着燙意的金色,他睫毛低垂,眼皮絲毫不動。
“噢。”帶着略遺憾的口吻,男人說,“應該的,讓老師知道你的情況,以後你犯錯的時候,可以說是因為家裡無人教養。”
沈雪時心裡那點委屈又發作,道:“我才不會犯錯。”他僅僅想讓爸爸多關注一下他,難道在熱鬧的家長會裡孤單了一下午的自己沒有發脾氣的權力嗎?
“隻有提起媽媽,你才會願意和我多講兩句話。”
“爸爸,你以後能經常來接我放學嗎?”
沈雪時從他的視角看過去,男人坐在窗邊,光線描摹他深邃的五官側影,而他臉上的線條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高聳的塑像。
隻有聽到他叫媽媽時,表情呈現出罕見的動容。
男人把孩子抱坐在膝蓋上,說:“我今天聽到了媽媽的聲音,他很快會回來的。”
“什麼聲音?爸爸你又做夢了。”
不是夢。
男人的喉結上下滑動,說,“他現在在美國。”
第154章
誘他回國
沈雪時習慣于爸爸經常講一些癡話。
他的爸爸行蹤神秘,陰晴不定,此生的執念就是找回媽媽。
久而久之,媽媽成為了日月一樣的存在,明亮無暇。
提起他,爸爸就會變得很溫柔,說他漂亮,沈雪時也很想他,設想如果媽媽還在,自己大概會有一個正常的家庭。
沈雪時和莊弗槿的相處很難用溫情脈脈來形容,他們在相依為命。
對了,爸爸說媽媽叫沈懷??。
畢竟沈雪時隻有一棵冬瓜那麼大,心裡裝不下太多事,一思考複雜的事就犯困,還沒到家,他就恹恹地伏在莊弗槿膝上睡着了。
汽車駛回莊家老宅。
莊冶鶴在湖邊逗天鵝,看到熟悉的車牌停下,先冷哼一聲:“還知道回來。”
繼而看到睡意朦胧的沈雪時從車廂爬下,又愛又憐地蹲下朝他伸出手,“哎呦小乖孫子,過來讓太爺爺抱抱。”
莊冶鶴抱着小孩輕哄,還不忘遞一道眼刀給莊弗槿,說:“怎麼整天待在公司?今天小時學校舉行家長會,你知道麼?”
莊弗槿握着盲杖,慢慢地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說:“原來如此,難怪他今天鬧脾氣。”
“你究竟在忙什麼……”
莊冶鶴讓保姆把又睡着了的沈雪時抱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