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一擦吧,”莊弗槿說,“口紅被弄花的樣子不好看。”
沈懷??的手後知後覺地摸到自己腰間,空蕩蕩的,槍械果然被繳了。
白色的絲帕被黑洞洞的槍口挑着,又一次放回沈懷??眼前。
莊弗槿道:“拿。”
沈懷??的手隻來得及抽走帕子,槍被男人利落地收回。
“柯爾特左輪,江彥給你防身用的,太兇了,不适合你。”
沈懷??冷笑幾聲,用帕子擦盡被吃得所餘不多的唇彩,道:“你這惡鬼,終于不裝了。”
裝可憐,是莊弗槿追人手段的一種。
演了這麼久,好似沒見效,沈懷??也不喜歡。
“不演了,裝不來君子,”莊弗槿說,“我每次和你相處都隻想要你,腦子裡全是你快活的樣子,從前做錯了,不該讓你試管,那樣我們就能在床上……”
他神情淡淡,嘴中卻吐出無比露骨的話。
沈懷??隔空感覺被一截粗魯無禮的舌頭包裹挑逗了耳朵。
聽到一側又傳來上樓梯聲,他連忙伸手捂住莊弗槿作怪的嘴巴。
上次徐連未能請動人,這次莊亦樨親自來請。
“你不露面,客人戰戰兢兢……都議論你……”
莊亦樨的話戛然而止。
兩隻眼珠盯在沈懷??窄而白的一隻玉手上――覆到莊弗槿唇鼻之上,又被莊弗槿拉下來細細啄吻。
莊弗槿用了點力氣,那道月光似的手腕一直被他緊攥在掌心。
沈懷??的皮膚略涼,相貼時呈現綢緞般柔滑的質感。
“他們議論我什麼?”莊弗槿草率應付了莊亦樨,忽而低頭對沈懷??說,“今晚宴會結束前聽我的話,陸铎辰也在這裡,很危險,跟在我身邊哪也不要去。”
沈懷??被男人的力道掣肘得動彈不得。
稍一掙紮又被男人擁緊了,隔着幾層衣料,感受到對方腰側那把左輪槍凸起的形狀。
莊亦樨背過身去,磕巴道:“議論你傲世輕物,一船人都被冷着。”
宴會也在論資排位,能和莊弗槿同桌用餐的人不多,而他每次都坐主座。
最上等的船頭包廂裡,幾位閑坐在茶室裡烹茶,苦等。
船首視角極佳,透過寬闊的落地玻璃,看到被巨艇劈向兩邊的、黑藍色的海水。
喬止逸在升騰的茶煙裡出神,偶爾裴烏湊過來和他說幾句話,而他興緻缺缺,生怕沈懷??被那惡鬼占了便宜。
葉翁:“止逸,你算今晚主角,我敬你一杯茶。”
喬止逸皮笑肉不笑,葉翁這個老賊,口蜜腹劍,陰狠歹毒,當初真弄壞了機械,想要了他的命。
一盞清亮的茶湯被端到喬止逸的眼前,茶杯後的葉翁皺紋根根綻放,盡量擠出一個和善的表情,卻看得人幾欲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