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西蓦地上前兩步,托住她的後腦,低頭便吻了下來。
慕淺沒有抵抗,卻隻是平靜地看着他,看着這張因近在咫尺而模糊的容顔。
有的人,離得太遠看不清,離得太近也看不清,唯有将他放在不近不遠的位置,視他如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方能真正認清。
可是認清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這天晚上,霍靳西就睡在了卧室,卻照舊徹夜不眠。
慕淺卻睡着了,哪怕這一天經曆許多起伏波折,她照樣入睡。
這樣的技能也是因記者生涯而練就——無論發生什麼事,總要休息好了,第二天才有力氣繼續去搏。
她可以努力平複自己所有的情緒,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夢。
夢裡,她回到了十八歲那年,回到了那年的這個房間,見到了那年的霍靳西。
他是被林淑攙扶着回到房間的,她在自己的卧室門後就聽到了聲音,哪怕他步伐虛浮淩亂,她還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那是屬于他的腳步聲。
葉靜微已經入院将近十天,卻毫無好轉迹象。
她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夜就試圖向他解釋,可是他不願意聽,甚至對她說出了那麼狠心絕情的話,并在那之後就再沒有回家。
直至今天,她即将離開霍家前往美國的前一夜。
。
skb.xs18
第176章(shukeba.com)
事發之後,她驚懼彷徨,茫然無措,偌大霍家,卻無一人安撫過她。
爺爺在一個月前進了醫院,才做完心髒搭橋手術,到現在也沒有出院;霍柏年日日早出晚歸,回到家就是和程曼殊吵架;其他人更是視她如蛇蠍,避她如洪水猛獸。
她唯一可等可盼的就是他,可是他卻到今天才回來。
而她早已在度日如年中接近絕望。
她坐在自己的房間門後,聽着林淑一路念叨他為什麼喝那麼多酒,一路将他攙回房間。
而後許久聽不到動靜,應該是林淑在照顧他。
十多分鐘後,她才又聽到林淑從他的房間走出,關上房門的聲音。
夜色深沉,整個霍家大宅安靜得仿佛沒有一絲人氣。
她靜靜在門後僵立許久,才終于拉開門,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霍靳西房門前。
推門而入,闊别數日的他躺在床上,她看着他,卻恍若隔世。
床上的人是他,卻又好像不是他。
他閉目沉睡,眉頭緊緊擰在一處,分明還是她最熟悉的模樣,可是她卻好像不認識他了。
從他帶着葉靜微回家,到他對她說“癡心妄想”四個字,他就已經不再是她認識的霍靳西。
她緩緩走到床邊,仿佛是想要看清楚他的樣子,他眉頭卻驟然翻湧起來,忽地翻身而起,吐在了她的裙子上。
全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