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霍家老宅被反複滋擾的消息也登上了新聞,連帶着前段時間霍家衆人接連被報複性傷害的新聞也被翻出,又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讨論。
然而在這樣的熱議之中,有些悄無聲息的方向,依舊悄無聲息。
陸氏集團會議室,一周一次的内部會議正按部就班地進行,各部門主管依次彙報着工作,坐在主席位上的葉瑾帆隻是面無表情地聽着。
整間會議室大概隻有孫彬看得出來,葉瑾帆其實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任何一部分。
他隻是目光沉沉地坐在那裡,手裡不停翻轉着一隻打火機,目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偶爾也似模似樣地翻過一兩頁,偏偏他的視線是絲毫沒有轉動的。
自從葉惜失蹤後,孫彬對他這樣的狀态已經習以為常——
但凡在不需要打起精神應酬的場合,他似乎總在想其他事,而樁樁件件,大概都是和葉惜有關。
譬如這次,他先是向全世界宣布答應她的要求,又對霍家鬧出這樣的動靜,葉惜那頭居然絲毫不為所動,兩天時間過去,竟是毫無聲息。
連孫彬都忍不住暗自揣測葉惜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又或者早已經不在國内,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到這些消息。
可是這個想法他隻敢放在自己心裡,要他當着葉瑾帆的面說出來,他是萬萬不敢的。
關于葉惜的事,似乎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在葉瑾帆那裡,再多一分不利消息,可能下一秒,就是天崩地裂。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若是在葉瑾帆面前說出這些話,那會産生什麼樣的結果。
可是沒有人跟葉瑾帆商量讨論,眼見着葉瑾帆一日比一日沉默,目光一日比一日冷,似乎也并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在這樣的沉默之中,那個臨界值,同樣會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同樣不可預知。
可這是兩個人的死局,其他旁觀者,根本無計可施。
孫彬正有些出神地想着,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很快走出去接起了電話,再回到會議室裡時,臉色已經微微凝重起來。
“葉先生。”也不管葉瑾帆這會兒到底是在想什麼,孫彬還是不得不湊到他耳邊開了口,“剛剛收到消息,霍靳西又去海城了。”
聽到“霍靳西”和“海城”這些字眼,葉瑾帆才如同驟然回神一般,擡眸看向他的瞬間,眼眸已經恢複了冰涼銳利——
底下的一衆主管見兩人似乎是有要緊事商量,正在彙報工作的也暫時停了下來。
“他又想幹什麼?”葉瑾帆說。
“暫時還不知道。”孫彬微微低下頭,道,“隻知道他的飛機剛剛從機場起飛……或許,隻是像上次一樣,去見見慕秦川,商量一些他們将來合作的項目……”
葉瑾帆忽然一腳就踹在了孫彬腿上,“會這麼簡單?”
孫彬吃痛,一下子單膝跪在地上,捂着小腿說不出話來。
會議室裡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眼前這一幕,寂靜得窒息。
“散會!”葉瑾帆蓦地一拍桌子,起身就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剩下一群主管面面相觑,好一會兒才終于有人走上前來,伸出手來扶起了孫彬。
等孫彬再度走進葉瑾帆的辦公室時,葉瑾帆正站在面對着霍氏的那扇落地窗前,一面抽煙,一面靜靜注視着前方。
孫彬一瘸一拐地将一摞資料放到葉瑾帆辦公桌上,正準備悄無聲息地離去,卻忽然聽葉瑾帆開口:“霍靳西身邊的人有沒有什麼消息給出來?”
“沒有。”孫彬連忙道,“他已經很久沒有給過我們什麼有用的消息了……”
“呵。”葉瑾帆聽了,忽然低笑了一聲,“真以為我的錢那麼好拿?去找他媽媽好好談談。”
孫彬臉色又是微微一變,還是連忙答應下來,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