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7頁)

  她也沒能再說什麼,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多了,怕被人看出來,她成年後,就一直對他這樣淺淡,克制,守禮。

  他不會知道,别人也不會知道。

  就好像他已經忘記了,忘記了那些前塵往事,忘記了許多煩惱怨憎,那些過不去的劫。

  也用不着她說什麼,他好像很小心,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緩緩走到秦魚面前,他往下要,用袖子掖了手掌,好像怕手指太髒,弄髒了那蝴蝶。

  秦魚不動,他靠近了。

  在這樣不動的境地,時間仿佛靜止,旁人不知為何都說不出話,因這一幕仿若宿命。

  連蘇挽墨都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

  他的手指終究沒碰到蝴蝶,因為他看到了比蝴蝶更光輝奪目的——一雙眼。

  “你……是不是哭了?”

  他問。

  其實秦魚沒哭了,可他看到秦魚哭了。

  秦魚看着他,後偏過臉,卻不說話,隻是要起身離開。

  袖子忽然被扯住,她回頭,看到他從兜裡拿出了一顆糖,鄭重其事放在她掌心。

  “哝,裳裳說難過的時候就吃糖,會很甜很甜,就算哭了也會笑的”

  他說法沒有章法,跟小孩子一樣,給的糖卻不是小孩子愛吃的那種大白兔奶糖,而是一顆薄荷糖。

  裳裳,他的劫。

  梅家最大的隐痛。

  秦魚低頭看着掌心這顆糖,手指有些顫抖,越來越蒼白,後緩緩握緊,輕輕說了這一生這一世跟這個人第一次說的話。

  “薄荷糖其實不甜,隻是涼。”

  “阿?”

  但謝謝這輩子你依舊願給我一顆糖,讓我苦澀的心得一清涼。

  謝謝你,梅燼林。

  “那你吃嗎?如果不吃……還我~”他有些舍不得了。

  秦魚眨了一次眼,卻落下一滴淚來,從面具縫隙滑落臉頰,凝聚在下巴,後垂落。

  落在他伸過來的手上,這一滴淚讓他手掌瑟縮了下,一時愣松。

  蘇挽墨忽然想,如果秦魚說的事真有可能,那麼在未來,他或許會喜歡她。

  喜歡這樣的姑娘。

  跟他一樣隐忍,曆劫而死,曆劫而生。

  秦魚起身,側頭看他,陽光落在她身體輪廓之上,光輝清淺。

  “我到手的東西,從來都是不還的。”

  伸手,她拔出地上插着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