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原路走回來,扶了下柱子。
然後他顧自坐在階梯上。
如同上次。
但這次他沒有吐血。
其實他的樣子看起來,倒像是身上沒有半點血似的。
太孤冷了,還帶有幾分茫然跟脆弱。
尤是他低頭安靜一會後擡起頭看着院子左側的樣子。
渾身濕透,發絲也都濕透,還滴着水,一滴一滴,沿着皮膚,沿着下巴,他茫然看着那裡。
很久很久,他才笑了下。
其實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這裡,曾有另一個人進來過。
院外的管家進來了,跪在地上請罪。
蔺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來了就來了。”
管家一怔,忽覺得這樣的主子很陌生,他的眼神空洞茫然,也不知道在惦念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惦念了。
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跟恐怖,然而……也别有一種脆弱感。
“主子,您的體質與那焱池熱力相沖,曆次用它修煉,都等于損耗壽元,尤其是近些年來您的隐疾複發越來越頻繁,若非上次替夫人療傷,我以為您不宜再來焱池……”管家鼓足勇氣僭越,繼續說下去,“這普天之下又有誰還是您的對手呢,我不懂您為何要如此。”
蔺珩漠着臉,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它意味着力量。
“我本也以為沒有對手。”
“但其實早就有了。”
“我隻是不願輸給她。”
管家聞言一窒,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良久後,才低頭領罰。
不管如何,他還是僭越了。
但蔺珩沒理他,隻是起身,空蕩蕩的袖擺飄蕩。
“這裡,我不會再來了。”
“把它燒了。”
他遠去,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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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珩遠去的時候,遠在冰川風雪城中的月灼也從血池中冒頭,她從血池中站起,右手卻從下面撈出了一個物件。
一把劍。
晶瑩剔透,妖豔奪目的劍。
這是一把盛名卓絕的劍,也是這世上最美的劍。
有它,才是最圓滿,最強大的月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