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安靜,一步一步走來,走過的地方,灰煙似蓮生。
虬髯等人覺得很可怕,想反抗,可是動不了了。
從他一步跨在這個位面的土地時,他們就全都動不了了。
隻有梅燼林能動,蘇挽墨無法動彈後,他痛苦到跪地按住心髒……還有秦魚。
秦魚看着他走近,看着他走過梅燼林跟前的時候,伸出手……放在他低下的腦袋上。
“癡兒,既痛苦,何不放下。”
指尖一動,梅燼林活生生在他指尖之下粉碎,一寸寸,他擡起頭,看向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似乎想說些什麼。
面容粉碎成碎片,如鏡,如琉璃。
他的眼裡有淚。
可妖僧視若無睹,隻淡淡道:“你之孽障痛楚,我曾一一曆過,既如此,你存在無意義。”
那就去了吧。
于是鏡片粉碎,消散。
在他指尖徹底消失。
何等可怕的一幕,也是何等讓人痛心的一幕,蘇挽墨看到了,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隻有瞳孔深處醞釀極緻的痛苦。
她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失去自己從小就想保護的人。
哪怕她始終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但她始終堅定他是個願意善良的人。
可是沒有機會了。
梅燼林死了。
卻多了一個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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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仿佛不覺得自己做過什麼事,很自然地看向秦魚。
“你我未見。”
“多久了?”
他語句一頓一頓的,像是在說兩件事。
其實的确是兩件事。
未見是一件事。
許久未見是另一件事。
一個是事實,一個是光陰。
如此,秦魚的回答是:“萬年了吧。”
四個字,像是道盡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