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緘默片刻,方有容這個人……确實是矛盾的。
因為矛盾,所以難得。
但如此難得一人,讓人見到她的慘烈,便不希望有下一個。
“她以前入過天牢?”
“嗯,她的經曆特殊,宗門内部有異議,曾将她列入天牢之中考核過,她活着出來了,卻沒想到這次又得進去。”
“若是進入會如何?”
“不是會被裡面的人救活嗎?難道會付出什麼代價?”
“但凡得到,必有付出。”
第五刀翎神色薄冷,似刀鋒一眼愣,隻瞧着秦魚,俯視她。
秦魚沉默片刻,笑了下。
“若是存在,必有道理,師姐這樣的人,她會成為我以後的道理——直到她歸來。”
說完,秦魚拿出陣盤。
“既此,待師兄攜師弟妹們歸來無阙,青丘在蒼山雪峰之巅,于方師姐之所居,溫酒以候,慶師兄今日大勝。”
她擡手作揖,然後啟動陣盤,傳送離開。
第五刀翎看着她離去,垂下眼,看了一眼他手裡握着的刀柄。
眉眼鎮定,無波瀾起伏。
當然,從始至終,這師兄妹也沒提及刺殺跟三國混合域的事兒。
仿佛不曾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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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遠離百裡無雙,舟上甲闆上有軟椅,秦魚窩在上,身上蓋着馥香溫熱的毛毯,腿上趴着打盹的嬌嬌,手裡捏着書看。
看了半響,孤塵出了艙門,随手将藥遞給她,且坐在旁邊椅子上,道了一句:“從護送南宮之筠回伏龍大都奪權,到昨夜配合宗門全面滅國内忤逆之宗,再到今日用了宗門在三國混合域的探子襲殺自己,當衆挑出宗門手筆,震懾七王國,奠定格局,這是你跟第五刀翎的陽謀,卻也不怕我出手狠些,直接殺了那探子?”
秦魚放下書,喝了口藥,眉頭蹙着,道:“我都知道的事情,師傅你會不知道?論權限,師傅可遠高于我。”
“我不知道。”
“阿?”
孤塵漫不經心答:“我對這些事一向不感興趣,不過是瞧着你任由他靠近襲殺,要麼是自信有人能救你,要麼就是你自己安排的,二者選其一,先不殺也就是了。”
“多謝師傅體諒,不過師傅也沒猜錯啊,我的确是等着師傅救我呢。”
“師傅說可以護我,我信的。”
小徒兒一派溫軟,做師傅的卻很冷漠,隻道:“不想知道那邊結果?”
“想,卻也不是非要知道。”
孤塵攤開手,指尖凝術,劃出一面鏡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