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建濤無奈,摸了一下傅斯恬的頭:“她,我還不知道。叔叔不怪你。她想複讀,我和她媽不肯,她最近每天都跟揣了個炸|彈一樣,見誰炸誰。你别和她計較。”
傅斯恬點頭,頓了頓說:“叔叔,我明天回老家陪奶奶待一段時間吧。”
傅建濤立刻說:“不用!”
“小魚心情不好,已經夠煩的了,我是姐姐,我讓讓她,讓她安靜兩天啦。”她故作俏皮地說。
傅建濤怔了怔,想到剛剛在丈母娘家的争吵,最後歎了口氣說:“委屈你了。”
傅斯恬鼻子微微發酸,但馬上忍住了,若無其事笑道:“奶奶聽到這話肯定要不高興了,回老家怎麼就委屈了。”
傅建濤松了眉頭,慈愛地拍了一下她的頭。
當天晚上傅建濤給老人打了電話,第二天,傅斯恬拖着從時懿家裡拖出來的行李箱,再次坐上了班車,流轉到了老家。
颠簸多時,她踏進老家院子,關上門的第一時間,老人手上柔韌的竹篾子就落了下來。
“我以前和你說過什麼,你告訴我!”“啪啪”聲不絕于耳,竹篾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白嫩的身體上,每一下過後,都是一條腫起紅痕。
“不要給叔叔嬸嬸添麻煩。”牙齒疼得在發顫,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傅斯恬卻抖瑟着不躲不閃,一顆淚都沒有落下。
“還有呢!”老人面目猙獰。
“不要惹妹妹不開心。”
“那你是怎麼做的!還嫌給家裡添的亂不夠多嗎?我當年就應該把你扔出去,管你去死啊。”老人越打越狠,越打越生氣。
傅斯恬渾身顫抖,口腔裡全是血腥味,依舊像從前的無數次那樣,硬生生地忍着,一聲不吭,隻在麻木的疼痛中一遍遍地說服自己,這都是她該受的懲罰。
這都是她該有的下場。
所以,永遠不要再有不善良的念頭,永遠要做一個好人。
*
一整個八月,傅斯恬在老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度日。她再也沒有聯系過時懿,時懿也沒有找過她。
陳熙竹給她介紹翻譯的兼職,問起她和時懿的進展,傅斯恬隻說時懿其實對她根本沒有其他的想法,是她們一直以來太異想天開了。
陳熙竹内疚,覺得是自己瞎慫恿才讓傅斯恬有了過多的幻想,傅斯恬還反過來安慰她。陳熙竹想起來提醒傅斯恬:“你開學以後要不要考慮換個宿舍呀?她每天在你面前晃,也太折磨人了吧。”
“沒事的,不至于。”這是她僅有的盼望了。
傅斯恬表現得很平淡,陳熙竹關心過幾次以後,以為她真的放下了。畢竟當初自己失戀後也挺幹脆地就走出來了。
直到開學坐動車一起去學校,在動車站見到傅斯恬的一瞬間,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傅斯恬瘦了好多。她本來就瘦,現在更是瘦的摸不到一點肉。
楚楚可憐,更有一種柔弱美了,回頭率更高了,陳熙竹卻一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你去難民營回來的啊,瘦成這個鬼樣子。”
傅斯恬不以為意,打趣她:“你是不是羨慕了?”
“羨慕你個頭啊。”她是心疼好嗎。看穿了傅斯恬的故作輕松後,她現在再看她的笑都覺得難受了。
她分明還沒有走出來,自己之前為什麼那麼笨啊。
可傅斯恬不想多說,她也隻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
走到傅斯恬宿舍樓的路口,要分開走了,陳熙竹忍不住松了行李箱,感性地抱住了傅斯恬:“恬恬,有什麼需要我一直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