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過去”,
就挂了電話,一邊在桌上翻找車鑰匙一邊和她解釋:“斯恬,我媽洗澡的時候摔了一跤,
要提前生産,我現在要去一趟醫院。”
她語氣甚至算得上平靜,可她不動聲色的慌亂,傅斯恬卻看得分明——車鑰匙明明就在電腦旁那樣明顯的位置,可時懿卻偏偏看不見它的存在。
傅斯恬跟着心慌,連忙幫着把車鑰匙抓起遞到時懿面前,關心道:“那阿姨呢?還好嗎?”
時懿接過鑰匙,聲音很低:“叔叔說人還好,就是羊水破了,等不到預産期了。已經準備進去手術了。”她說着就往宿舍外疾走,傅斯恬急忙跟了上去:“我送你去海外教育學院取車。”
車停在海外教育學院,走過去有一段距離的。
時懿心急,沒有拒絕。
傅斯恬便跟在她的身邊,跑在她的前頭,一出電梯,就小跑着往外,開了電動車鎖掉過頭來等着接她。
時懿上車,她便一扭車把,又快又穩地駛出去了。
夏夜悶熱的風在耳畔吹拂而過,石楠花在道路兩旁飛速倒退。明明花季該是過了的,可卻還是能嗅到若有若無的臭味。若是平日,時懿免不得要和傅斯恬吐槽一兩句的。可今夜,她一點心情都沒有。
孕婦本就經不得摔,她媽還是高齡産婦,向業和她說人沒事,會不會隻是安撫她……她面上不露分毫,圈着傅斯恬腰的雙臂卻不自覺用力。
傅斯恬察覺到了,松了一隻手,覆在時懿的手臂上,輕柔地摩挲。
“時懿,阿姨一定沒事的,不一定路上你就能接到叔叔的電話,和你說阿姨和小朋友都出來了,已經沒事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她聲音并不嚴肅,依舊溫溫柔柔的,可就是有着莫名的信服力。時懿心好像安定了一點點。
她圈緊了傅斯恬的腰,難得顯露脆弱,把臉埋在了傅斯恬的背上,很輕地應了一句:“嗯。”
傅斯恬拍了拍她的手背,松開手握回車把上,轉移她的注意力:“之前都沒問過你,你希望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時懿淡聲說:“都好。希望是健康聰明,讓我媽省點心的。”
傅斯恬故意逗她:“像你這樣的嗎?”
時懿心神被帶得放松了些,“不是。”
“嗯?”
“我不夠省心。”她很誠實地評價自己。後來反省起來,從前為了修複方若桦和時遠眠的關系時,她沒少做過讓方若桦為難的事。
傅斯恬卻是不信:“這樣嗎?我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頓了頓,她笑道:“我不應該問你,我應該問阿姨的。”
“嗯?”
“我覺得阿姨應該會和你有不一樣的答案的。”
“你這麼肯定?”
“把孩子養大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了。我覺得阿姨一定是在陪你長大的過程中,得到過足夠多的快樂和勇氣,所以才會有信心和勇氣再養育一個孩子。”
時懿愣了愣,抵着她單薄卻溫暖的背,心忽然暖得一塌糊塗。她話語裡終于也有了些笑意:“雖然你說得挺好聽的,但是……”
“嗯?”
“給你機會,你敢和我媽說話嗎?”
傅斯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