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親自上來了,還裝什麼?過頭了。時懿審視着她,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直望進她的眼底。
傅斯恬不敢躲,也不能躲,靜靜地與她對視着。
氣氛凝滞中。
時懿忽然嗤笑了一聲。
她走近了傅斯恬,伸出戴着腕表的左手,伸向傅斯恬的掌心,就在傅斯恬以為她要拿走藥的時候,她手忽然擡高了,越過了傅斯恬的肩膀,壓在了她的耳邊的牆壁上。
陰影投了下來,冷香鑽進鼻腔,像當年很多次她逗她、親昵調情時那樣,時懿把她圈在了牆壁與自己之間。
“老闆親自送藥上來,每個顧客都有這個待遇嗎?”
時懿前傾身子,低下頭,貼近了她。
發尾掃到她的鎖骨,幾乎要鼻尖貼着鼻尖,呼吸纏着呼吸了。傅斯恬一瞬間全身戰栗到僵直。
她忽然聽到了自己心髒劇烈鼓動的聲音。
感受到了身體血液流過四肢百骸的存在。
她驚覺,原來,她還是活着的啊。
有那麼兩秒她慌亂到無法直視時懿的眼眸。她反手無措地抵在牆壁上,垂下眼睫,強做鎮定地回:“時總,你喝醉了。如果有需要,都是應該的,讓顧客吃得安心、舒心,是我們的服務宗旨。”
時懿沒有錯過她的表情變化,唇角弧度加深。
“是嗎?”她似笑非笑,像是誇獎,又像是嘲諷:“難怪傅老闆人氣這麼高,生意這麼紅火。”
傅斯恬心髒要蹦出胸腔了。
她喉嚨滑動,面色隐忍,擡起手想要推開時懿了。
時懿卻在她動作的前一秒,自若地退開了身子。
她微涼的指尖碰過她的掌心,抽走了她手中的藥:“謝謝傅老闆的藥了。”
客氣到沒有感情地道了這一句謝,她不再看她,轉身就走。“我先回去了,失陪。”
仿佛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清醒端莊、公事公辦的時總。
傅斯恬有些沒有回過神。
時懿想做什麼?自己又在做什麼?
她靠着牆,指節慢慢蜷縮起,蹙眉沉緩地出氣。
她不應該沖動上來的。明明萬般告誡了自己,不要再出現在時懿人生中,不要再打擾時懿的生活了的。
為什麼這麼沒有自控力。
身側口袋裡手機震動了兩下,傅斯恬收斂心神,取出手機查看。
是傅斯愉發的短信:“姐,他爸媽說這兩周想請爸媽和你一起吃頓飯,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
傅斯恬眼底浮出淡淡的笑意,回:“都可以。你們方便就好。”
走道裡,時懿握着手裡并不會真的用上的咀嚼片,不疾不徐,步履沉穩地走着。她呼吸也有些亂,不自覺地咬了一下唇,唇角是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
傅斯恬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