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這才又看了她一眼:“你叫趙妧?是趙大人家的二小姐?”
趙妧原是垂着頭的,聽他這麼說,微微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又茫然地看向他,片刻,低聲道:“是,我叫趙妧。”
沈奚回頭望去,正好醫正已為沈婧看好傷了,他走過去道:“蔣大人,趙府的二小姐受傷了,勞您過去幫忙瞧一眼。”
蔣醫正稱是,收拾好藥箱過去了。
沈奚又将一幹侍衛宮婢支走,這才對沈婧的貼身侍婢梳香道:“找幾個靠得住的去太醫院請掌院,去京師衙門請仵作,跟他們說,不管用甚麼法子,給本官查清楚這些貓是怎麼回事。”
他的眸子裡凜冽得要起風暴,沈婧看向他,問道:“怎麼了,有甚麼不對勁嗎?”
沈奚冷冷道:“趙府的二千金也受了傷,我方才借着給她瞧傷,扯開衣袖,細看了看傷口,不像是尋常貓抓的,應當是被灌了藥的瘋貓,我怕再等一時半刻,那群貓死了平白錯過線索。”
沈婧聽他說這話,不由愣了愣,笑道:“你怎麼這樣?那是趙府的阿妧,她小時候還來沈府住過半月,當時三妹日日裡跟你吵架,吵完你氣不過,就去逗她尋開心,你不記得了?”
沈奚蹙眉想了想,沒想起來:“芝麻綠豆的事,哪能記得這麼多。”喚來一個宮婢将沈婧扶了,“去看看十三,他那裡約莫麻煩。”
第79章
七九章
沈奚沈婧剛到瓊花閣,朱南羨一行人等已從裡頭出來了。
戚绫就跟在朱南羨身後,映着影影綽綽的燈火,她的臉上有一抹動人的绯色,可朱南羨的神情卻不大好看。
一行人等拜見過沈婧,朱沢微道:“皇嫂莫怪,今日之事到底與三哥有關,大家都是皇子,我與老十不怎麼好處置,因此皇嫂命人來傳皇弟時,我已去明華宮問父皇的意思了,方才才聽人說皇嫂被貓抓傷了,皇嫂的傷可還要緊?”
朱南羨聽了這話,愕然問道:“嫂子被抓傷了?”
沈婧溫聲道:“不要緊,隻是皮肉傷。”一頓,又問,“你這裡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嗎?”
朱南羨一時郁結,沒有答話。
十王朱弈珩道:“回皇嫂,已明白了。”他看朱南羨一眼,言語裡沒甚麼責備的意思,“此事十三也有過錯,是他托人将信物交給戚四小姐,說有話要私下與她說,卻在對岸吃酒吃忘了時辰,叫戚四小姐好等,這才遇到了醉酒來林中的老三。”
沈婧心中不信這說辭,看向朱南羨:“十三,真是你的信物?”
朱南羨沉默了一下,十分簡略地答了句:“是。”
戚绫輕輕道:“太子妃莫怪殿下,是……臣女不懂規矩。”
朱沢微道:“三哥是醉糊塗了,幸而侍衛發現得及時,未釀成大錯,父皇罰他年關這幾日都在禁足在宮裡,明日冬獵是去不成了。”
他說着一笑,也看向朱南羨道:“十三你也實在是粗枝大葉,你就是再想與戚四小姐說話,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急在這一時,連女兒家的顔面都不顧了嗎?皇嫂,您真應當好好敲打十三才是。”
他這話說得露骨,戚绫聽了,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然而沈婧卻道:“七弟的話不假,此事确是十三的過錯。他從小粗枝大葉,做事前未必會考慮明白,但也未必會有旁的意思。”
她再看向戚绫,和聲道:“十三初七就要回藩,這幾日又要冬獵,脫不開身,這樣,等年關一過,本宮與沈奚親自去安平侯府登門緻歉。”
戚绫還未答話,朱沢微道:“皇嫂的身份何等尊崇,若叫皇嫂登門緻歉,卻是有些過了。再說此事雖不堪,結果還是好的,總算叫人曉得了十三的心意。方才父皇已下旨,說是夜色已晚,讓十三送戚四小姐回東宮跟着皇嫂歇上一夜,明日再帶上她一起去冬獵。”
沈婧心中歎了一聲:“既然父皇已下了旨,那便這樣吧。”
這時,沈奚道:“敢問七殿下,臣聽說方才九殿下與三殿下是一起過來的,眼下三殿下被禁足,九殿下人呢?”
朱沢微道:“本王這個九弟是甚麼性情沈大人難道不知,他最是膽小,一見鬧出這麼大亂子,嚷着頭疼就先走了,左右也沒他甚麼事。”
他說着,又與朱弈珩一起朝沈婧揖了個禮:“見皇嫂無事,皇帝與老十也就安心了。”他又拍了拍朱南羨,笑着添補了一句,“下回可不許如此不像話,如花美眷,因你受驚,你可要擔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