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毀約,我來賠償。”
“我不要賠償。”貝拉覺得他腦子不正常,“我的事還輪不着你管。”她自顧自低頭,打開方才蘇洄給他的文件夾,裡面果然是他的手稿。
“畫得真不錯,字也好看。”貝拉細細欣賞。
甯一宵說不出話,光是看到他的字就覺得呼吸不暢。
貝拉收起文件夾,得意地歪了歪頭,“我拿個畫框裱起來,氣死克洛伊。”
貝拉·瓊斯的傲氣和大小姐做派都事出有因,和甯一宵這種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人不同,她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天之嬌女。
父親斯蒂芬·瓊斯是商業巨擘,持股公司數之不盡,商業帝國覆蓋全球,目前還在進行科技領域的版圖擴張,也是甯一宵公司的股東之一。
她的母親則是著名服裝設計師,同時任著名時尚雜志的總編,提拔了無數行業新星,其中就包括貝拉的前女友——目前紐約炙手可熱的攝影師克洛伊·陳。
貝拉是瓊斯家的小女兒,繼承了母親刁鑽的時尚口味,對接管公司沒興趣,前面還有四個兄姐,也幾乎輪不着,所以也承襲母親衣缽,成為了一名設計師,創立了自己的同名品牌。
在為個人品牌第一批産品進行拍攝宣傳的時候,遇到了同為新人的克洛伊,從此便開展了地下情。
因為出身差距太大,加上斯蒂芬的管控太過嚴苛,甚至限制了貝拉的遺産繼承權,除非她同意與父親相中的人選結婚,單槍匹馬殺進矽谷的甯一宵就是其中一個人選。
貝拉性格叛逆,根本不在乎遺産,哪怕凍結了所有錢都願意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但克洛伊拒絕了,認為貝拉衆叛親離的代價太重,承受不起,提出了分手。
秋天,貝拉親自來到甯一宵的公司,開門見山地提出交易,她知道甯一宵需要新一輪的融資抵抗大企業的收購,而她也需要甯一宵成為她獲取信托和遺産的鑰匙。
同時,她也亟需一場轟轟烈烈的訂婚宴,狠狠推克洛伊一把。
當時的甯一宵甚至還問:“你不怕她根本不在乎?”
貝拉自信道,“我怕她突然來搶婚,所以決定當天穿平底鞋。”
甯一宵始終不明白,貝拉為什麼會那麼笃定,笃定一個人真的愛自己。
至少他做不到,可能永遠也做不到。
和貝拉來酒店宴會廳并不出現在他今天日程中,連卡爾都很疑惑,為什麼他願意耗費六小時的飛行突然從洛杉矶趕來紐約。
不過是因為前一天,熬了通宵準備和奧恰收購談判的甯一宵,在公司茶水間聽到下屬的議論。
“之前好像說拒絕了好幾次?”
“是啊,但是昨晚突然臨時打電話了,傑森告訴我的,他還說對方急着要錢呢。”
“看來藝術家也是離不開鈔票的,那麼大一筆錢,誰看了不心動?”
這番帶着嘲諷的話在某個瞬間引起了甯一宵的注意,突然冒出的下意識,令他站在原地思考,以至于吓到了端着咖啡打算回去的員工。
“Shaw……要喝咖啡嗎?”
甯一宵問,“你們說的是誰?”
員工小心回答,“就是貝拉一直讓人找的那個藝術家,好像叫Eddy。”
“姓氏。”甯一宵冷着臉。
“蘇,是個華人。”
預感成真的感覺很不好。強迫症又一次出現,六小時的飛行裡,他不斷地強迫自己一遍遍數着商務艙的座椅,一次次起身去洗手間洗手,洗到雙手發紅,不得不戴上手套。
甯一宵感到困惑,這種困惑一直延續到他擅自去到貝拉和蘇洄見面的地方,延續到看到蘇洄的瞬間,化作無處發洩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