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格蕾絲似乎看到了幾年前找他求助的那個男孩,他深陷泥沼,酗酒成瘾,還沒有現在這樣成功,沒有如今這樣的成熟穩重,會在咨詢的時候流眼淚,會告訴她自己很痛。
甯一宵最終還是搖了頭。
格蕾絲早已習慣了他緊閉的狀态,“那我換一種方式問,你想因為你自己的痛苦而懲罰他嗎?”
甯一宵松動了,“我不能這樣。”
“為什麼?”
“因為他很脆弱。”
說這句話時,甯一宵的語氣比回答任何問題都要堅定,仿佛很确信,“他在生病,一直沒有好。有時候會想到離開,哪怕我們很快樂的時候,他也會突然難過,偷偷拿水果刀。”
格蕾絲觀察着他,發現說到這裡時,甯一宵幾乎難以繼續。
“何況現在……他現在過得非常煎熬。格蕾絲,我的确生他的氣,但也很擔心他。”
門緊閉着,站在過道的卡爾并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
每一次心理咨詢,他都隻是幫忙負責預定,并不了解上司的病情。
他回想起自己上班的第一天,那時候自己還是個毛手毛腳的職場新手,進入這個新的初創公司。
才上第一天班,他就找朋友吐槽了很多。比如他的上司強迫症有多麼可怕,桌子上一定要是固定的幾支筆,每件物品擺放的位置都不可以變,他會不停地洗手,對保潔的要求高得出奇。
當時他想,有一個這麼難搞的領導,自己一定待不長久。
可很奇怪的是,甯一宵這樣自我要求高到近乎苛刻的人,卻一次次容忍了他的失誤,一步步教他學會如何處理事務,給他很高的待遇,偶爾也會給予他生活上的幫助。
有一次卡爾問景明,像Shaw這樣的人,現在已經這麼厲害了,明明可以找能力更強的助理,為什麼要一直用他。
景明那時候也隻是笑着說,“因為這家夥念舊啊。”
心理咨詢結束,甯一宵打開門,看上去和往常沒有分别。
他讓卡爾送格蕾絲去機場,格蕾絲說正好,卡爾順便可以把藥帶回來。
開車時,格蕾絲詢問,“Shaw最近還是沒辦法駕駛,是嗎?”
卡爾點頭,“他根本就沒有嘗試過。無論去哪兒,都是司機開車,如果司機不在就會是我來開,比如今天,司機生病了,所以由我代勞。”
格蕾絲點點頭,誇贊起他的駕駛技術,卡爾笑笑,和她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格蕾絲笑得格外開朗,這讓他突然想到了不久前,蘇洄坐在副駕駛上的樣子。
很安靜,像一隻不會和人類産生話題的布偶。
而布魯克林的舊公寓裡,像布偶般安靜的蘇洄,在反複思考下,禮貌地回複了Sean的提問。
自認為對方不會再回複,他離開桌子,拿着行李包走進浴室。
蘇洄一件件整理需要帶到醫院的日用品,一開始還算順利,空白的行李包如同頭腦,被一點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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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第29章
N.往事重演(22)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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