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的人太多了,全都列出來,蘇洄應該是其中最不合适、最不般配的,就算再不成熟也不能亂發夢。
可能性很低很低,可即便甯一宵真的在這時候說還喜歡他,他也沒有接受的勇氣。
“蘇洄,不要癡心妄想。”他趴在桌面,小聲警告自己。
他們充其量隻能是彼此慰藉的床伴,一旦甯一宵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出現,就像十二點會消失的水晶鞋與南瓜車,蘇洄必須也一定會離開。
可下一秒,他好像又出現幻聽。
甯一宵的聲音出現在他右耳。
[你明明很喜歡我。]
[還愛我,是嗎?]
蘇洄朝右邊看,什麼都沒有。
和病得最重的時候不一樣,他分得清這是幻聽,但甯一宵的“聲音”并不會因此消失。
[為什麼不坦白呢?你明明很喜歡我。]
[去見我,現在。]
這些都不會是甯一宵會說的話,更像是另一個自己在慫恿,蘇洄很亂,一下子起身,看到酒櫃裡的酒,打算把自己徹底灌醉,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什麼都不要想。
他也的确這麼做了。
甯一宵獨自待在房間裡,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湖景,很快他就想到蘇洄看電影時的模樣,很專注,慵懶又漂亮,他的周身似乎總蒙着一層薄霧,迷蒙又引人遐想。
為了讓自己别再想他,甯一宵打開了筆電,開始處理工作。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晚上十點,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以為會是蘇洄,立即擡頭去看,結果發現是一個他并不想接的電話,便不作理會。
蘇洄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的。
甯一宵摘了眼鏡,閉眼捏了捏鼻梁。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扣響。
甯一宵重新戴上眼鏡,起身将門打開,誰知站在門口的竟然是蘇洄。
“怎麼過來了?”
他的臉頰泛着粉,耳朵連着脖頸都紅透了,手裡還握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喝酒了?”甯一宵從他手裡拿過酒瓶。
蘇洄點了點頭,沒穿外套,隻有單薄的襯衣,領口也敞着。他朝甯一宵露出一個懶懶的笑,“我能進去嗎?”
甯一宵握住他手臂,帶他進來,關上門。
“蘇洄,你是隻有喝醉了才敢見我嗎?”
蘇洄沒回答,他的額頭紅紅的,就像那些将額頭抵在車窗上看外面世界的小朋友,留下了可愛的紅印。
“甯一宵……”他走過來,額頭抵上甯一宵的肩,但又不說話。
“怎麼了?”甯一宵擡手,輕輕撫摸他的後腦,也解開他半紮在後頭的小揪。
蘇洄不回答,卻踮起腳直接吻他,張開了嘴唇,帶着喘息将酒精的味道抵入他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