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7頁)

  可他并沒有注意到,路口的一輛車從他騎出小區就盯上了他。

  雨刷器刷新着甯一宵靠近的每一米,馮志國坐在駕駛座,發覺他和他媽媽長得的确像極了,幾乎一模一樣。

  連他們的命都一樣,秦月克他,她的兒子也想克住他的兒子!

  馮志國想到徐治不久前說的話,心中便恨極了,揭發甯一宵和蘇洄的醜事根本不夠,一想到甯一宵有可能真的像徐治所說,會去向學校檢舉他當年性侵過他媽媽的事,影響到馮程的出國留學,馮志國便沒了理智。

  他絕對不能讓這個人害了自己的兒子,他的兒子就是他的命……

  越想下去,馮志國便越是怒火中燒,他擰開白酒瓶,灌了一大口,踩下了油門。

  難得一遇的大雪漫天飛舞,路上車輛不多,行人也少,天色晦暗。甯一宵騎車的身影就像是雪中的一根尖刺,紮得馮志國一雙眼紅得滴出了血。

  就在甯一宵轉向的片刻,他們相對,馮志國再次看清了甯一宵的臉,利欲熏心的他理智被燒了幹淨,直直撞上去——

  車載廣播戛然止于撞擊的巨響,馮志國被彈出的氣囊狠狠一擋,整個人幾乎要吐出血來,他忽然間清醒,看到車前不遠處逐漸染紅的雪地,恐懼漫上心頭,來不及細想,他慌張到甚至連車都不會開,抖着手重新啟動了車輛,逃離了現場。

  逃逸的路上他一直撥打徐治的電話,可怎麼都打不通,直到他快要駛向這座城市的邊緣,才終于撥通徐治的電話。

  他将徐治視為自己的救命稻草,“徐治,徐治,我撞人了,我把秦月的兒子給撞了,他會不會死……我怎麼辦!”

  徐治的聲音冷酷至極,“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蠢?馮志國,你現在是殺人犯了,你的兒子是真的被你害了。”

  “不行!是你說的!你說秦月的兒子會去害我!”馮志國近乎歇斯底裡。

  “可我沒讓你去殺人啊。”徐治語氣輕松,甚至帶着一絲譏諷,“這些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怎麼能想到你會做出什麼事呢?”

  馮志國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荒蕪的道路上,他是唯一行進的車輛。他很想直接撞死自己,眼前卻又浮現出兒子的臉。

  “不過……”徐治又一次開口,給了他一線希望,“我可以給你多一條路,看在咱們是老鄉的份上。”

  “反正你現在是肇事逃逸,甯一宵死不死,你都是犯人,都會讓你的兒子沒活路,倒不如幫我做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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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第70章

P.回憶終曲(22)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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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一件事,我向你保證,給你兒子一筆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錢,讓他舒舒服服,不必這麼努力,也可以過人上人的生活。”

  人上人。

  好值得妄想的一個詞,不光是馮志國期許過,甯一宵也很期待。

  但在倒地流血的瞬間,他卻好像清空了所有的欲念,隻想要一個人,其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但這似乎比做一個人上人更難。

  在半昏迷之中,他聽到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路人一個個圍上來,很快便是救護車的聲音,他被擡上去,随即便失去了知覺。

  醫院的消毒水味很刺鼻,但甯一宵聞到的大多是血腥氣。他在恍惚間看到蘇洄的臉,好像他就躺在隔壁的床上,嘴裡被塞上防止他咬傷自己的東西,頭頂戴了儀器,胳膊被紮了一針。

  每當甯一宵的胸口做一次電擊除顫,“身旁”的蘇洄也經曆一次電休克。

  錯位的時空裡,兩人都被電流穿透,像是為不應該出現的短暫戀情,接受了同樣的懲罰。

  而甯一宵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幻覺并非假象,而是遠在大洋彼岸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