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頁)

很快,一衆郎中,員外郎相繼出班。

“皇上為了一己政績,不顧百姓死活,讓天下蒼生如何看您?”

“子曰:以百姓心為心;皇上這麼做,可曾想過百姓心?”

……

六部尚書一言不發,吏部、刑部兩個侍郎說了一嘴後,也默默回班,把舞台交給下面人。

于謙眉毛一直擰着,聽到現在,他發現沒有一人提出實質性的意見,除了不講道理的反對,就是借機罵皇帝。

完全就是為了谏言而谏言!

他并不覺得反對皇上有什麼錯,但得舉出例證不是?

于謙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這些人張口閉口天下百姓,卻說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話,沒有一句說在正題上,更無人說如何解決問題。

他再也聽不下去了,朗聲開口:“啟禀皇上,臣有本奏!”

于謙嗓門洪亮,新修的大殿又攏音,頓時壓過了所有人。

群臣回頭,向于謙行注目禮,卻是神色各異,有詫異,有憤怒,還有鄙夷。

“上前答話!”朱棣道。

于謙昂首挺胸,從文武百官留出的通道走上前,長長一揖,“皇上,臣以為,百姓遷徙有利有弊,利大于弊!”

不待他繼續往下說,翰林學士跳了出來,“閣下是……?”

于謙聲音清朗:“兵部都給事中,于謙!”

“都給事中貌似沒有進殿的權利吧?”翰林學士冷笑,接着,拱手道:“皇上,于都給事中逾矩了。”

不解決問題,隻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于謙難掩怒色,當即反怼:“你是大明的官員,我也是大明的官員;你是皇上的臣子,我也是皇上的臣子;你能上朝,我也能上朝;

皇上命我上前搭話,你卻一再阻攔,顧左右而言他,是何居心?”

于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也沒正面回答問題,反而上來給對方扣了頂大帽子,可把那位翰林學士氣夠嗆。

京官都是可以上朝的,但五品以下的官員,隻能站在殿外,于謙是正七品,這京官中幾乎是墊底的存在,即便站在殿外,也是靠後的那種,根本聽不到朝堂内的動靜。

這也是于謙要求上殿的原因。

有點意思……朱棣來了興緻,托着下巴看好戲。

見翰林學士被噎住了,都察院佥都禦史出班聲援,“敢問于都給事中,讓南方百姓背井離鄉,不遠千裡的遷徙至北方,怎麼就利大于弊了?

難道,為了國庫能提高一丁點兒賦稅,就不顧百姓死活嗎?”

“不錯。”禮部郎中開口道,“你是言官,當直言、敢言,而非曲意逢迎聖上,緻使皇上鑄成大錯!”

吏部員外郎冷笑譏諷:“為了仕途亨通,隻知阿谀奉承,全然沒了文人風骨,枉讀了聖賢書!”

“文人風骨難道就是不分青紅皂白,不論是非,隻知詈罵聖上,以邀直名嗎?”于謙怒怼。

“你……!”吏部員外郎臉上一陣青紅,氣得渾身直哆嗦,‘你’了半天,也沒‘你’個所以然來。

眼見下屬扛不住,吏部侍郎發話了,“于都給事中,朝堂不是市井,可不是誰聲音大誰就有理。”

“下官沒這麼認為。”于謙情緒有些激動,嗓門依舊很高,“隻是方才你們也沒說出個道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