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草民并無……”沈鑫讪讪道,“草民并無故意偷逃稅款之舉,估摸着是下面夥計擅自為之,回去後,草民定将嚴查。”
皇上是不可能有錯的,但沈鑫也不敢攬下這大罪過,隻好找了個蹩腳托詞。
理由雖然蹩腳,但至少表面光亮,既沒辱沒皇上,又将自己摘了出去。
朱見深也不想逮着一個往死裡整,如李青所說,現在的沈鑫對大明有大用,可以薅羊毛,但不能直接宰了。
“嗯…去忙你的生意吧。”
“是是,草民遵旨。”沈鑫大喜,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太過美妙,以至于連被罰三百萬兩銀子的事,也不在意了。
與身家性命相比,任何東西都是可以退讓的,況且,三百萬兩還不至于讓他活不下去。
“草民告退!”
沈鑫‘砰砰’磕了倆響頭,顫巍巍起身,後退幾步,轉身退出小院兒。
一出門,就看到了門口兩旁的錦衣衛,個個膀大腰圓,煞氣撲面而來,他忍不住一個哆嗦,一邊走,一邊點頭哈腰。
心裡暗暗發誓:打死也不能惹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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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何?”
“商業确實重要。”朱見深點頭,“朕倒是小瞧商賈對大明的重要性了。”
李青笑道:“剛才皇上可是起了殺心呢。”
“有嗎?你看錯了吧!”朱見深心中一突,嘴上卻不承認。
李青撇了撇嘴,倒也沒跟他擡杠,隻是說:“誠然,商賈做大,對大明并非全是好事,難保不會尾大不掉;
不過就目前而言,商賈遠遠沒有那麼強的能量,還請皇上莫要因噎廢食。”
朱見深默了下,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未雨綢缪很有必要,若以後商賈做大,又當如何?
當财富大的一定程度,隻怕多數大明官員也要拿錢辦事了,且他們完全可以進一步往仕途轉型!”
“嗯……是這麼個理兒。”李青點頭,道,“但這是建立在,皇上做不了主的情況下,隻要皇上掌權,一切都将不是問題,
且皇上也需要錢,不是嗎?”
朱見深歎了口氣,說:“朕不會急着動他們,可若他們有威脅皇權的迹象,朕也不會手軟。”
“嗯,可以。”李青對此沒有意見。
朱見深見他這次如此好說話,臉色好看不少,道:“石亨他們快回來了,你也準備一下,拿出個章程來。”
頓了頓,又道:“關于商業…短期内,朕會給那個沈鑫給予一定方便,使其快速拉動……”
見他忘詞兒,李青補充:“内需。”
“對,拉動起内需後,朕要對其嚴加管控了。”朱見深哼道,“包括江南的商賈、官紳,朕也不會讓他們野蠻生長;
沈鑫有沒有偷逃稅款且不說,江南那些個地主老财,九成九都偷逃稅款了。”
這個倒是事實,從景泰年間他們就開始了,這點朱祁钰也知道,但他更希望先穩定下來,同時,也怕壓得太緊,生出亂子。
不過,朱祁钰駕崩後,商稅進一步縮水了,且不是一點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