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沒有說話,遞了個眼色徑直走向矮桌前坐下,胡吃海塞起來。
和忠會意,立即屏退幾個心腹部下,臉色也不由凝重起來。
來到李青對面坐下,和忠這才問道:“侯爺,可是……很棘手?”
“嗯,确實棘手。”李青歎了口氣,将自己看到的說與和忠聽,沒有絲毫隐瞞。
和忠聽罷,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
“這,這可怎麼辦?”和忠慌了神兒,“侯爺,咱們的糧草也就夠用四五日了,若不能取得戰果,即便趕回去,怕也是……”
李青沉聲道:“打!”
“可是打不過啊!”和忠苦笑,“人數差太過懸殊,又是野戰,兩軍終歸拼的是真正實力,末将知侯爺兵法戰策樣樣精通,然,此等局面,怕是嶽武穆在世……唉,這該如何是好?”
“慌什麼?”李青說道:“眼下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再者,你可是統帥,你若慌了,那下面人也不用打了。”
和忠呆了呆,讪讪點頭,可他還是很慌。
“侯爺,咱們現在的問題是,打是根本不可能打赢,更不會獲得戰利品,可不打…如侯爺所說,矛盾不能向外釋放,則會在内部爆發……”和忠苦澀道,“必遭反噬啊!”
“所以還得打!”李青說。
和忠有些想哭:“侯爺,部下們是戰鬥欲望強烈,可面對這種級别的差距,再傻的愣頭青也會清醒過來,屆時,哪還有戰意可言?”
“我明白。”李青點點頭,籲了口氣,道:“打,是必須得打,但不能用常規戰法。”
“偷襲?”
和忠仍不看好,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能聽李青安排。
“當然要偷襲,不過,偷襲隻是手段,卻并不是戰法。”李青道,“正面拼殺是行不通了,但我們若是單純搞破壞,極大概率能得手。”
“單純搞破壞,那戰利品……咱們給養不夠了啊侯爺。”和忠苦歎道,“即便得了手又能如何,人家戰力沒有受到影響,還不得跟咱們拼命,不死不休啊!”
“就是要不死不休,就是要結下梁子!”李青淡淡道:“不如此,如何能穩定内部?”
“嘶~高啊!”和忠倏地醍醐灌頂,臉上的愁容迅速被喜色籠罩,旋即,又不禁為之一黯,“侯爺,那給養怎麼辦?”
“攏共半個月的行程,殺一些劣等馬也就是了。”李青說。
和忠遲疑着說:“若是殺馬充饑,必當拖緩行軍……”
“這麼跟你說吧,就是要讓他們跟上,并找到咱們的駐紮地,唯有強敵在眼前,矛盾才能一緻向外!”
“啊?這……”
和忠震驚,可他卻無法反駁,細一琢磨,又覺得這是最優解。
侯爺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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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乾清宮。
“皇上,汪直到了。”
“嗯…”朱見深端起茶杯抿了口,小黃門會意,躬着身退了下去。
直至小黃門出去,汪直方才行禮:“奴婢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