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字字珠玑。”
“嗯…”李青仰臉望天,眼眸半阖,卻是沒了下文。
商辂見狀,又是長長一揖,這才告辭離開。
李青輕笑自語:“朱見深啊朱見深,我可沒有厚此薄彼,雖說在朝局上沒幫你多少,但在國事上,幫你的不少了,我可是一碗水端平……”
酒飽飯足,又有個意外之喜,李青身心愉悅,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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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乾清宮。
“商愛卿見朕,可是兵事方面出了岔子?”
自李青下野後,兵事這塊兒的奏疏,都交給了商辂。
“回皇上,漠北内戰不息,暫時未有不利大明的消息傳來。”商辂回答的同時,也備受觸動:皇上将如此大任交付于我,我卻……有負皇恩浩蕩啊!
朱見深聽說漠北局勢平穩,放下心來,好奇道:“商愛卿究竟所為何事啊?”
商辂深吸一口氣,道:“皇上,我要舉報!”
朱見深都懵了,讷讷道:“你舉報什麼?”
“建甯衛指揮使楊晔進京賄賂朝中大臣!”商辂拱手道,“皇上可能還不知,西緝事廠廠督汪直,去了福..建建甯,查出他禍害鄉裡數十條人命。”
“楊晔的罪行朕已知曉。”朱見深道,“不過楊晔進京,并賄賂大臣,朕倒是未曾聽說,愛卿詳細說說。”
他态度和善,待遇拉滿:“賜座,上茶!”
他對商辂不待見,但對商辂的才幹很待見,如今這麼一搞,他對商辂這個人也看着順眼了起來。
舉報意味着什麼,朱見深很清楚——跟昔日劃清界線。
這是個很強的政治信号,朱見深當然看得出來,亦是欣喜。
這次,他可真是兵不血刃地攻占了一處高地。
“謝皇上隆恩。”商辂拱了拱手,坐下說道:“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内廷中也有幾人……”
要不說内奸最遭人恨呢,自己人最了解自己人。
朱見深不費吹灰之力,就比汪直奔襲千裡查案的收獲都大。
同時,朱見深對商辂愈發滿意,這個投名狀,他喜歡!
君臣二人再不複昔日那般針鋒相對,仿若知交好友一般,氣氛别提多融洽了。
朱見深心中好奇,卻又不好問商辂何故回心轉意;商辂也不忍直視往昔,兩人心有默契地一笑泯恩仇,隻論當下。
暢談近一個時辰,朱見深才放商辂離開。
人一走,他就下了逮捕令。
商辂不可能騙他,且不說欺君之罪,單是一個構陷朝廷命官的罪名,就能讓商辂吃不了兜着走,況且,牽扯其中的高官加起來,足有十多個。
沒有确鑿證據,商辂敢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