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一滞,悻悻咕哝:“不弄就不弄嘛,急什麼眼啊?”
“你再說?”
“……不說了,趕路吧。”朱見深不敢再找茬,索性掀開簾子,袒胸露懷,用自然風納涼。
耗時數日,兩人離開南昌,改陸路為水路,朱見深這才消停。
…
~
京師,奉天殿。
朱佑樘坐在龍椅上,看着群情洶湧的文武百官,頭疼且無奈。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終究包不住火,太上皇一個大活人不見蹤影,他能瞞這麼久,已是難能可貴,他盡力了。
但,還是暴露了。
“肅靜!”
站班太監看不過眼,一揚拂塵,尖聲喊了一嗓子。
有用,但效果不大,隻稍靜了一小會兒,便又恢複了嘈雜。
顯然,這位新帝對群臣的威懾力,不能說沒有,卻也不大。
朱佑樘心裡苦,他不是沒解釋,但百官不信,就是要見太上皇,盡管沒明說,但聽那話意思,都懷疑他對太上皇不利了。
“啟禀皇上,”站殿将軍大跨步走進來,下拜道,“甯王世子求見,稱是有天大的事要面禀皇上。”
朱佑樘忙道:“快宣。”
他不知甯王世子所為何事,但,隻要讓這群人别再吵鬧就成,他隻想安靜一會兒。
足足一刻鐘後,甯王世子朱觐鈞,才快步從宮門口趕至奉天殿。
“臣朱觐鈞,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頭一次見新帝,朱觐鈞為了留下一個好印象,行禮那叫一個一絲不苟。
“平身!”
“謝皇上。”
朱觐鈞緩緩起身,不惑之年的他,還是平生頭一次來京師,并踏上奉天殿。
不是他沒見過世面,而是藩王不得诏,不得進京,他這次都算逾矩了,隻是,太上皇幹着天大幹系,他不得不如此。
好在,新皇帝還挺好說話,并未上來就責怪,隻是,這些個臣子卻讓他有些心驚肉跳,個個臉紅脖子粗,好似馬上就要幹架一樣。
朱觐鈞深吸一口氣,恭聲道:“皇上,臣有要事禀報,太上皇前段時間去南昌了。”
“什麼?”
滿朝嘩然!
朱佑樘先是一驚,後又一喜,忙關心道:“太上皇龍體還好嗎?”
“太上皇龍體尚安,”朱觐鈞硬着頭皮說,“隻是……太上皇參加了王守仁的婚禮之後,便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