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還沒到跟前,便笑着打趣:“呦呦呦,李神醫昨兒不是說不來嗎?”
“呵呵,”李青冷笑,裝模作樣地拱了拱手,道:“給太上皇調理身體的方子,實在太難,草民今日來,就想禀告太上皇,草民無能為力。”
朱見深:“……”
這時,群臣目光随着朱見深,聚集到了李青身上。
見他一介草民遇帝不拜,不免都有些愠怒,可太上皇都不在意,他們也不好在這吃席的喜慶日子,破壞氣氛,隻是狠狠剜了李青一眼。
“瞧你,咋一點玩笑都不能開。”朱見深低聲道,“抓緊時間,我的生活樂趣,全指望着你的藥方呢。”
李青翻了個白眼兒,掃視一周後,問:“我單獨開一桌?”
朱見深循着他目光看去,隻見座無虛席,不禁臉上一熱,讪讪道:
“那什麼,以為你不來,就沒給你準備。”
“那我走?”
“你看,别急啊。”朱見深忙道,“跟我一桌,這總行了吧?”
李青皺眉:“太紮眼了。”
“怕什麼?”朱見深道,“又沒人知道你的身份,你一個千軍萬馬都闖過的人,還在意紮眼?”
“倒也是。”李青點頭。
他第二次入朝在正統五年,數十年過去,見過他年輕模樣的官員早就不在了,要知道,那時貞兒也還是個小女孩呢。
李青随朱見深來到天子禦桌。
這時,父子齊聚。
群臣便開始行禮,“臣等參見太上皇,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青、朱佑杬自然是要避開聖禮,這一來,兩人也擠到了一塊兒。
朱佑杬打量着李青,李青也在打量朱佑杬,對視了下後,兩人又都默契的把目光移向别處。
朱佑樘看向朱見深,朱見深微微揚了揚下巴,見狀,朱佑樘這才道:
“衆卿平身,都坐吧。”
“謝皇上。”群臣起身,回到席位落座。
這時,教坊司的樂聲響起。
接着,山珍海味一一上桌……
上菜就得好一會兒,李青無聊,便欣賞樂聲,發現斷琴弦的問題并未解決,少了音節。
文人精通樂理的不在少數,不止李青聽出了問題,不少官員也察覺不對,卻不好說出來。
朱佑樘道:“父皇,剛禮部禀告,教坊司琴弦斷了一根,臨時再換也來不及了,兒臣便做主,就讓他們如此奏樂,今日是佑杬冊封的好日子,因為這一個小插曲,鬧得不愉快,反而不美。”
“你呀,就是太厚道了。”朱見深搖頭失笑,頓了下,又道,“不過,這些個伺候人的奴婢隻要不是故意為之,寬恕一二倒無妨,但也不能過了頭。”
許是覺得自己幹預太多,會打擊兒子的自信心,朱見深便又話鋒一轉:
“你看着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