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清扶起大哥,用湯勺一下下舀着,感覺不燙了,這才喂藥。
“铮~”
音節響起,李青彈起琴音,宮、商、角、徵、羽,五個音節,如涓涓細流,令人心神甯靜……
許久,琴音停下,朱見深蒼白的臉有了一絲血色,人也有了精神頭。
這時,小太監邁着碎步走來,“禀太上皇,興王求見,已在殿外候了好一陣兒了。”
“宣。”
小太監恭聲應是,少頃,興王朱佑杬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朱見深溫和道,“過來坐。”
朱佑杬上前在床邊坐下,關心道:“父皇您好些了吧?”
“好不了了啊!”朱見深歎了口氣,“讓你大老遠的來,就是為再聚一次。”
“父皇莫要如此說,李神醫醫術精湛,定能醫好你。”朱佑杬安慰,“是不是啊李神醫?”
李青無語:你自己說好聽話,拿我做擋箭牌?
朱佑杬見他如此不給面子,多少有些不滿,卻也不好發作,尴尬笑笑,“父皇放寬心便是,一定會好起來的。”
朱見深沒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在十王府還習慣嗎?”
“習慣,兒臣就藩也沒幾年,哪裡會不習慣啊?”朱佑杬點頭,“昨兒聽皇兄說,岐王,益王再過些時日也要到了,父皇好好養身子,到時候,咱們父子飲上兩杯。”
“呵呵……那必須啊!”朱見深含笑點頭。
父子倆聊得火熱,顯得叔侄倆很多餘,兩人便退了出去。
剛一出門,就看到周氏、紀氏、邵氏等一群女人過來,還有未就藩的藩王、公主,林林總總,不下二十人。
李青連忙加快步伐,這麼一群人,正面碰上光行禮也得好一會兒……
~
乾清宮,偏殿。
課間休息,朱厚照揮舞長鞭,抽打木陀螺,他穿的暖暖的,小臉兒紅撲撲,一點也不懼寒冷,旁邊張永賣力叫好……
檐下,楊廷和、王守仁并肩立在紅漆木柱旁,一個面帶憂慮,一個滿臉輕松。
良久,
楊廷和開口:“王公子,你是太子伴讀,當引導他把重心放在學習上。”
他說的客氣,話裡話外卻有着一絲責怪。
王守仁笑道:“小孩子嘛,貪玩些很正常,一味的死讀書并不可取,那樣會抹殺他的天性,再說了,太子是儲君,未來的皇帝,管教太嚴,會讓他喪失主觀判斷……”
“王公子這話,本官不敢苟同。”楊廷和打斷他,道:“正因為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才更應該勤奮學習,為大明蒼生謀福祉;
若太子是普通家庭出身,那王公子如此說,也無不對,可他是儲君,肩負着未來的大明,豈可當做孩童對待?”
王守仁聳了聳肩,“可他就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