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雖無大才,卻也不是昏君,自然明白王朝的興衰跟财富挂鈎,有錢,什麼都好說,反之……不堪設想。
馬文升見皇帝不以為然,忙提醒道:“皇上三思,水師一旦尾大不掉,必然禍國殃民!”
接着,一咬牙,“皇上以為……您比太宗如何?”
朱佑樘惱火:這還用比嗎?
就是抛開祖宗這層身份,單從實力出發,他也沒有可比性啊!
“太宗英明神武,朕,遠不及也。”朱佑樘瞪了馬文升一眼:開心了?
馬文升何嘗不知如此說話,會惹皇帝不快,但,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上這個了,身為兵部尚書,他豈能坐視皇帝鑄成大錯?
“皇上,連太宗都擔憂尾大不掉,皇上何以……?”
朱佑樘不想搭理他,瞄向嘴替。
謝遷不負期望,他敏銳的發現了痛點,并予以重擊,“太宗若擔憂尾大不掉,又豈會六下西洋?
事實證明,終太宗一朝,直至如今,水師都沒有尾大不掉,這是太宗英明神武,是列祖列宗英明神武,難道,皇上就不英明神武?
還是說,馬尚書意在讓太監領兵?”
此言一出,所有人為之色變。
不由得,想起成化朝被汪直支配的恐懼了。
馬文升一呆,繼而暴怒:“你放……什麼厥詞!本官何時說過這個?”
“那你是什麼意思?”
“本官……”馬文升一時詞窮,罵道,“本官不屑跟一個五品的大學士逞口舌之快。”
“你……”
謝遷愠怒,卻無可辯駁。
任他再如何牙尖嘴利,也無法駁斥馬文升。
“呵呵……哈哈哈……”
笑聲此起彼伏,内閣幾人臉色難看。
朱佑樘也不禁為之皺眉。
說起來,内閣到如今這步田地,他有很大責任。
繼位之初,他覺得内閣首輔兼吏部尚書,權力過于龐大,便進行了拆分,明言内閣首輔不得兼任吏部尚書。
這一來,内閣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當然,主要是他不夠自信。
謝遷不是内閣首輔,不過,若是内閣首輔兼着吏部尚書,那馬文升絕對不敢如此奚落。
更沒人敢取笑。
說起來,内閣還是辦實事的部門呢。
這些年,内閣沒少出力,朱佑樘不想寒了内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