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氣如此,無人可免俗,亦不想免俗。
包括皇帝!
朱佑樘不爽言官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自問夠厚道了,可言官們還是隔三差五罵他一頓,偏偏一副‘都是為你好’的模樣,着實讨厭。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借口,若不借題發揮,震懾一下言官,那以後有他牙疼的時候。
…
昭獄。
“冤枉,我冤啊!!”徐經大吼,換來的卻隻有皮鞭。
錦衣衛可不管他是不是文弱書生,就是朝廷命官來了這,都要脫一層皮,何況隻是個注定無法進入仕途的文人。
“piapia~”
兩鞭子下去,徐經疼得直哆嗦,也沒了喊冤的力氣。
“若非皇上言明不可重刑,這會兒你不死也就剩一口氣了。”百戶冷哼道,“老實交代,你們是如何行賄,偷得考題的?”
徐經怒極:“官場風氣如此,拜訪程大人的又不止我們兩個,為何……”
“pia~!”
又是一皮鞭,疼得徐經面容扭曲。
“什麼風氣如此?竟敢诽謗朝廷,讨打!”
“說。”
徐經怒目,無話可說。
另一邊,唐伯虎也受到了同樣的遭遇,雪白小衣上有數道血痕,他倒沒有大聲喊冤,隻是耷拉着頭,整個人萎靡不振。
相比身上的疼,内心的煎熬才讓他窒息。
好不容易走出陰霾,卻遭晴天霹靂。
此刻,他萬念俱灰。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仕途已徹底斷絕,至于被定什麼罪,他也不在乎了。
流放也好,殺頭也罷,無所謂了。
這時,太監邁着小碎步走來,在牢房走廊中央處停下,清了清嗓子,道:
“皇上口谕,唐寅、徐經聽旨。”
二人被松了綁,跪下聽旨。
“唐寅、徐經,夤緣求進,嚴重影響科舉公正性,以至于民怨沸騰,取消會試成績,削去舉人身份,終生不得參加科舉!”
頓了下,“念在你二人雖品行不端,卻也并未作弊,可免除牢獄之災,朕亦不忍重罰,可去本縣做一小吏;
欽此!”
太監昂首挺胸地念完皇帝口谕,這才恢複原有嘴臉,笑着道:“聖上赦免了你們,還不謝恩?”
“草民……謝恩。”唐伯虎雙眸黯淡,失去了所有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