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一路來到十王府,衆藩王早已翹首以盼,但見太子也來了,隻好先壓下心中急迫,挨個見禮。
“參見太子殿下……”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甭客氣。”朱厚照親熱道,“明兒個我父皇在宮裡擺宴,今兒我這個太子在王府擺宴,先為諸位長輩接風可好?
”
“哎呀呀……太子客氣。”
衆藩王見狀,不由大生好感。
唯有遠處的甯王心中冷笑:這狼崽子可不是啥好人,有你們哭的時候。
弘治下手太快了,他前腳上疏,弘治後腳就頒布了诏書,朱宸濠知道這事兒會引起大動蕩,他這個‘始作俑者’避無可避,便沒回南..昌。
諸藩王一來,他就賠笑臉,一個勁兒讨好。
饒是如此,他還是被孤立了,沒一個藩王給他好臉色,甚至有個比他輩分高的老藩王,直接開罵了,就差沒大耳刮子抽他。
還好年紀大了,跑不過他。
朱宸濠心裡苦,卻無法訴說。
誰讓他把柄被人攥着呢?
沒有提前準備,膳食自豐盛不到哪兒去,不過沒人在乎這個,要的就是個态度。
見太子如此,知道多半有戲。
“嘿,小子,你一邊去。”
朱宸濠剛一坐下,腦袋就被人呼了一巴掌,他擡頭,見是五行屬金的老藩王,頭一低起身讓位。
然,另一桌也不歡迎他,益王朱佑槟,仗着自己跟皇帝血緣關系近,一腳把他椅子踹了。
朱宸濠好懸沒摔個屁股蹲兒,衆藩王哄堂大笑,臊得臉上一陣青紅。
見狀,朱厚照打圓場道:“益王叔,開玩笑可以,可也别太過了,人甯王還是長輩呢。”
就算要卸磨殺驢,可磨還沒卸呢,朱厚照不想逼急了甯王,壞了大事。
“太子殿下說的是,甯王叔,剛是我不對,待會兒你罰酒三杯就是了。”益王嘿嘿笑着說。
其他藩王也跟着起哄,“甯王海量,三杯哪兒夠啊,一壇!”
“對對對,一壇。”
“呵呵……沒問題。”朱宸濠自知犯了衆怒,也不敢表達不滿,讪笑着坐下。
他是大明的王爺不假,可在座的各位又有誰不是呢?
沒人慣着他!
“來來來,喝酒,喝酒……”
天大的事兒也比不上喝酒,亦或說,越是大事越要借酒促談,人暈暈乎乎的時候,才是談事兒的絕佳時機。
太子如此賞臉,衆藩王自不會掃興,大家頻頻舉杯,喝得熱火朝天。
别看朱厚照輩分最低,可他是太子,便是那五行數金的老藩王也得陪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