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自己還能活,至少,不會很快就死了。
“那以後就都用這個法子。”李青含笑說,“放平心态,不要胡思亂想。”
“哎,好。”朱佑樘答應。
這時,張氏進來,見夫君今日氣色有所好轉,她亦歡喜。
見兩口子你侬我侬,李青開了個方子,便起身告退。
紀氏也跟着出了大殿,她可沒有張氏的歡喜,從李青的話中,她聽到了時日無多。
一路來到隔壁,紀氏嚴肅道:“你老實告訴我,佑樘他還有多久?”
“大概能……能過了年。”李青說。
“過年……這都冬月了,你說隻能過年?”紀氏突然情緒激動,嗓音亦尖銳起來。
“太上皇就在隔壁,您……”李青無力歎道:“這都算樂觀了,再長……就是自欺欺人了。”
“若是再樂觀一些呢?”
“……”李青滿心無奈,卻也知道這是一個母親的最後幻想,道:“極端理想情況下,春暖花開吧。”
李青認真道:“僅限于此了。”
紀氏哭了,哭的稀裡嘩啦,有李青提醒在前,她不敢哭大聲,拿手帕捂着嘴,瞧着更是揪心。
李青想安慰,卻又不知如何勸說,似乎,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百餘年真氣傍身,在這一刻,也是滿滿的無力感。
就隻能……
看着她哭。
眼睜睜看着。
就如他醫治過那麼多皇帝、皇後,卻一個也沒能留住。
第62章
手段盡出
…
朱厚照聽從了李青建議,很快就将事件定了性——證據确鑿,嚴懲不貸!
以功抵過是目的,不是開始!
折中的第一步向來是掀房頂!
這一手下來,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面對如此鐵血無情的帝王,無幾人能心平氣和。
誰又能肯定未來不會輪到自己?
于是乎,三九的天群臣跪起了宮門,京師的寒冬……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何況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且上了歲數的人。
盡管做足了準備,又是大氅,又是内罩棉衣棉褲,膝下還墊着暄軟緩和的棉花墊子,他們仍有些遭不住。
那朔風一刮,跟刀子無甚區别,往那一跪又無法活動,血液流動速度緩慢,更加劇了嚴寒,于文官而言簡直如受極刑。
這其中也有武将、勳貴,他們稍稍好些,卻也無法持久,短短半日功夫就有不少人堅持不住,生生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