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這《大明轶聞錄》來說,參照實錄就會發現,它比實錄還真實,你說好笑不好笑。”
黃錦沒笑。
因為皇帝看似在笑,實則沒有丁點笑意,神情滿是複雜,充斥着無奈、
悲哀、氣憤……
見狀,黃錦忙撿好聽的說:
“皇上英明神武,奴婢也覺得是這樣,大明立國百餘年,除了開國功勳之外,就屬兩個永青侯最耀眼,且都是屹立在人臣巅峰之人,這樣的大作非他二人莫屬……”
皇帝這段時日老是勞心費神的猜來猜去,還不如肯定他,讓他少費些心思,也能輕松下來。
朱厚熜苦笑歎道:
“看到正統朝時,朕便推斷大明轶聞錄不是出自一人之手,這才推斷正統朝之前的作者是永青侯,可看到正統朝之後朕反倒覺得……除了正統朝之外,這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這怎麼可能?”黃錦滿臉驚詫。
“是啊,這根本不可能,所以……朕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推斷!”朱厚熜皺眉,表情略顯痛苦,道,“可正統朝之後的著作手法,跟正統朝以前的如出一轍,明顯又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黃錦:“……”
這一刻,他突然有種聰明也未必是好事的感覺。
主子這般聰明,卻是這般痛苦……還不如笨一點呢。
搞得他都不知該怎麼勸了。
“皇上,若真出自一人之手,那不就是說倆永青侯是一個人?這要是還活着……”黃錦驚奇道,“難不成還有人能曆經……”
掰着手指頭數了數,道:“曆經十一朝了?”
“十朝!”朱厚熜瞪眼,十分不滿。
黃錦一凜,忙不疊點頭,“奴婢蠢笨,數錯了。”
朱厚熜倒沒上綱上線,他知道這個奴婢就是心眼直了點,沒丁點壞心思。
“你覺得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呃…,奴婢能覺得什麼啊……”
“朕要你覺得!”
黃錦本就不小的頭更大了,他抓耳撓腮好一會兒,道:
“若是同一個人,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啊,奴婢不是質疑皇上您的推斷,隻是……”
頓了下,黃錦情急生智,道:“皇上,是否為同一人,可從字迹判斷啊!”
朱厚熜沒好氣道:“連你都能想到的事,寫這書的人會想不到?”
黃錦僵了下,讪讪着不再說話。
“唉,說是同一個人确匪夷所思,可若不是同一個人,又實在不符合常理……”朱厚熜捏了捏眉間,道,“最近讓朕費解的事可真多啊!”
黃錦覺得主子太異想天開了,哪有人可以活這麼久?
卻聽朱厚熜自語道:“與其猜來猜去,倒不如驗證一番,朕記得永青侯李總兵之孫,好似是江南水師的鎮撫使……,還有第一任永青侯的信息……亦可從太祖、太宗實錄上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