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吃的來了。”黃錦提着食盒進來,“吃些東西再忙公務……啊,還沒忙啊。”
朱厚熜斜睨了他一眼,道:“沒引人注意吧?”
“沒,您看,奴婢還特意換了衣服……”黃錦指着肚皮說。
朱厚熜被逗的一樂,語氣沒了之前的惡劣,“吃了沒?”
“試吃了,味道挺好的。”
“朕是問你餓不餓?”
“不餓。”
“不餓也再試吃一遍吧。”朱厚熜靠回椅背上,道:“主要朕也吃不了這些,省得浪費。”
頓了頓,“稍後讓張永再來一趟。”
“哎,好。”黃錦騰出一個碟子,将菜肴一樣夾了一筷子,挨個品嘗……
“好了,皇上您快吃吧,奴婢去叫張公公來。”
朱厚熜這才動了筷子……
“皇上您找奴婢?”
“嗯。”朱厚熜放下筷子,拿錦帕擦了擦嘴角,“昨夜當值的李百戶是你安排進錦衣衛的?”
張永一凜:不是,這麼快的嗎?
“奴婢有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張永很識時務,當即伏地請罪,“奴婢這就上繳贓款,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朱厚熜見他這副模樣,反而輕松了許多。
至于嚴懲張永……
可以倒是可以,隻是将他踢下去,現階段沒人能頂上來,且外臣風波未平,内宮皇太後也已得罪死了,實不宜再對宦官大動幹戈。
朱厚熜心中苦悶。
外臣,後宮,錦衣衛,司禮監……想要全部掌控,任重而道遠,此外,還有一個長生者。
所幸張永隻是貪污,并不知李青秘密,且貪污也不是無法容忍的事,放眼滿朝公卿,又有幾人兩袖清風?
“罰俸三年,下不為例!”朱厚熜吐出一口抑郁之氣,不放心的再次試探道,“你對那李百戶了解多少?”
“奴婢隻聽他說……跟金陵永青侯有些交情,别的不知道了。”張永一臉欲哭無淚,“皇上,奴婢财迷心竅,可奴婢萬沒想過巴結金陵永青侯啊,這這,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行了行了。”朱厚熜見他确不像知道真相的樣子,哼道,“若有下次,最輕讓你滾出司禮監。”
“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張永一臉慶幸與感激,“謝皇上隆恩,奴婢這就回家将贓款上交内帑。”
朱厚熜‘嗯’了聲,問:“跪宮門的散了沒?”
“回皇上,現已散了。”張永悄然松了口氣,解釋道,“打完廷杖,他們便也跪不下去了,奴婢就給轟走了。”
“他們如何反應?”
“這個……”張永讪讪道,“他們仍是不服,而且……不滿情緒更高了。”
朱厚熜呵呵一笑,卻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哼道:“他們不滿?朕還不滿呢,明日再跪宮門,直接打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