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呵呵一笑,卻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哼道:“他們不滿?朕還不滿呢,明日再跪宮門,直接打便是了。”
“……是。”張永無奈遵旨,“皇上可還有吩咐?”
朱厚熜冷笑說:“你不是喜歡插手錦衣衛嗎,朕就再給你機會,今夜之後,讓那李百戶調到白天當值。”
“那……奴婢就奉命行事了。”張永陪着小心稱是,見皇帝仍有餘怒,知趣地又行一禮,“奴婢告退。”
“這個張永……”朱厚熜愠怒,“黃錦你但凡争點氣……黃錦,黃錦,你躲那麼遠做甚?”
黃錦搖着胖手,道:“皇上不是您說伴君如伴虎……奴婢這不是怕惹着你了嘛?”
“……這會兒你倒是聽話!!”朱厚熜氣得不行,“過來!”
黃錦無奈上前,怏怏道:“請皇上吩咐。”
“朕問你,想不想做司禮監掌印太監?”
“不想!”黃錦幾乎沒思考。
“你……再想想。”
“就是不想啊。”黃錦讪笑道,“奴婢蠢笨,哪能做司禮監掌印太監啊,再說了,去了司禮監,就沒辦法日日陪着皇上了。”
“你……,唉,你呀。”朱厚熜有恨鐵不成鋼的惱恨,亦有感動,緩聲道,“誰說做了司禮監掌印就不能陪朕左右了?”
“可是……奴婢怕搞砸了事,給皇上添憂。”黃錦躊躇道,“皇上您是知道奴婢的,真沒那個能力。”
“朕教你。”朱厚熜溫聲道,“那張永終是先帝培養出來的,朕使着不放心,這座皇宮裡的人,能讓朕完全信任的,除了母後就是你了,你不願幫朕?”
“奴婢……”黃錦胖臉都快皺成了麻花,“隻要能為皇上分憂,再苦再累,奴婢都願意去做,可這個……奴婢真不行。”
朱厚熜笑笑道:“當初朕接到先帝遺诏,也怕自己做不好皇帝,可如今……朕不做得挺好嗎?”
“相信自己!”朱厚熜鼓勵道,“有朕給你撐腰,你有什麼好怕的?”
黃錦痛苦道:“這司禮監掌印……奴婢非做不可嗎?”
“非做不可!”朱厚熜歎道,“除了你,朕也沒人可用了啊。”
“其實……有的。”黃錦道,“皇上,您忘了陸炳嗎?”
朱厚熜:“……”
陸炳與黃錦不同,人有世襲的官職,其祖父以軍籍入錦衣衛,如今其父已然承襲錦衣衛,之後陸炳也要走這條路……
朱厚熜對陸炳的期許,可比黃錦高多了,哪能讓其進司禮監?
再者說了,陸炳可以說是他的發小,自己發達了,不提拔兒時玩伴也就罷了,要是閹了發小做太監……這是人幹出來的事兒?
而且,自己幼時是吃陸炳娘親的奶水長大……
吃人奶水,閹人兒子,這也太喪盡天良了。
朱厚熜并非泯滅人性之人,自問幹不出這種事。
“怎麼,你想親自操刀?”朱厚熜揶揄。
“呃……”黃錦讪讪道,“确實有點不合适哈。”
“你也知道?”朱厚熜瞪眼,随即又是一樂,“陸炳要是知道了,非揍得你桃花朵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