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萼茫然:“是在叫我?”
“呃……除你之外,還有姓桂的嗎?”
“啊哈哈……這稱呼本官還是第一次聽,真不習慣。”桂萼假意笑笑:你娘的,得罪人的時候你知道叫我桂兄了……
大學士費宏見還沒跟皇帝開戰,内閣就先窩裡橫了,忙打圓場道:
“君臣兩不疑,方可政局清明,今皇上如此或有苦衷,将話說開也就是了,我等俱是同僚,當此時刻該共進退才是,呵呵……這又是何必?桂兄若是為難,本官去喚張首輔便是。”
費宏剛欲去搖張璁,卻見國師殿門口的小黃門邁着小碎步快步走來,便止住了步子。
“皇上口谕!”
“臣等聽旨。”
小太監腰杆筆直,清了清嗓子,道:“内閣大學士聚齊,悉數來國師殿見朕!欽此。”
“臣等遵旨。”
幾個内閣大學士緩緩起身,面面相觑,滿是疑惑。
費宏試探着問:“公公,張大學士可是……?”
“張大學士已在國師殿。”小黃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彎腰谄笑道,“諸位大人請。”
“啊,好好……”
幾人假意應承,心裡卻泛起了嘀咕:小皇帝咋一下子這麼硬氣了?
懷揣着好奇,一路來到國師殿正殿。
卻見皇帝坐于首座,首位之下,右邊坐着張璁,左邊坐着李百戶,君臣三人正在閑聊品茗,氣氛很是融洽。
“臣等參見吾皇萬歲!”
李青、張璁在其行大禮之前,便起身避開,待皇帝說出“平身”“賜座”,幾人謝坐,才重新坐下。
“賜茶!”
朱厚熜招了招手。
一旁小黃門立時奉上剛泡好不久的貢茶,依照次序一一奉上。
貢茶喝着,自然不好再擺臉色,欲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未上演,便悄然退卻。
朱厚熜主動開口:“諸位愛卿可知朕為何要建這座國師殿?”
幾人本能去瞧張璁,張璁心虛地以茶杯掩面,借品茗錯過。
“……臣等愚昧。”
朱厚熜溫和笑着道:“朕如此,是為了内閣壯大!”
“?”
“即日起,罷朝後朕常來這裡,多與諸卿一起商議國之大計。”朱厚熜說,“這裡便是朝堂之外的朝堂。”
内閣衆學士,眸光震動,嘴唇吸合半晌,終是忍住了激動。
都是宦海浮沉數十載的老油條,又與皇帝相處數年,深知沒有白來的‘午茶’。